蓝宥示意钟吾列扶自己起来,不解的看着秦固的背影:“你不看着?”
秦固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卸下身上的楚军装束:“我不急,你们自己看着办。飞骑吃过饭随我回城。”
“是!”
不多时秦廿带了先锋风尘仆仆自东门入城,看见管盈正带人查点士兵先打了个招呼:“管将军辛苦!”
管盈正愁着闻声眼前一亮:“廿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搭把手?”
“我还是先见过将军吧!”
秦廿看了一圈才坐下:“殿下没跟你来?”
秦固忙让人再拿碗筷:“这一仗我几乎是倾城而出,只留殿下和八百士兵守卫临洮。爬冰卧雪好几日苦了你们,先喝点汤暖暖身子,收了多少?”
秦廿喝了口热汤整个身子都舒坦不少:“如将军所想,三千多兵甲马匹都在后面。蓝宥这是降了?怎么没换旗?”
秦固似笑非笑:“降了一半,算是在楚军里埋了颗钉子。我这几日觉得不踏实,想是西南要有战事,更要紧的是东边,昨日得报周埙又下一城我们须得早做准备,北边只能先到这。”
秦廿忍不住惋惜:“这么急?大前日你嫂子和孩子们来了特意让我接你和殿下……”
秦固何尝不想见见家人,此刻却只能摇头:“替我谢过嫂嫂和两个侄儿,等战局稳定些再说。”
这边说着城楼上传来抽噎之声,悲痛之情很快感染了城中所有楚人,接受盘点的也跪地恸哭。
钟吾列脚步沉重捧着蓝宥的佩剑下了城找到秦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兄长说了,这剑就赠给秦将军。”
秦固不顾剑上未干的血迹直接收回鞘中:“我收下,只是它现在应该有别的用处,暂时交给你处置。”
“谢秦将军!”
“不必谢我,还请钟吾将军节哀先给你兄长请功,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这位将军。”
秦家这两堂兄弟长得有几分相像,西境除了秦固、周矩两个杀神之外就是秦廿了,钟吾列不傻自然猜出眼前的陌生人是谁,此刻着实没心情和他斗嘴只能点了头:“明白!”
钟吾列一走,秦廿眉头拧紧:“这小子老实的让人不敢信。”
秦固撞了下他的肩膀:“反正是交给你了,这小子有点心思,千万别看他年纪小动恻隐之心。”
秦廿难得露出笑意:“我教训亲儿子都不心软!”
秦固听了脸上也绷不住笑:“嫂子几时回泾城?不耽误兄长的大事吧?”
秦廿黑脸透出一抹红:“跟谁学的没点正形,还调侃起我这个做哥哥的了!我有两个孩子我可不急,倒是你,不让人省心!”
“我这不是怕误了你们一家团圆吗?廿哥你早些收拾了那小子别让嫂子和孩子们久等。”
“忙你的去!”
秦固转身去牵马,秦廿倒舍不得了:“回来!知道你长大了,你嫂子想叮嘱你,殿下是个姑娘家你别不顾人家名节动不动就往人房里去,没有姑娘喜欢……”
秦固忙打断他:“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鄂陵的枕头里有个簪子,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的,你回去记得差人给我送来。”
秦廿眼睛瞪大一圈盯着自家兄弟:“定……定下了?殿下愿意?她不怕你了?”
秦固不服:“怎么?你兄弟就这么讨人嫌?”
“看你从前干的那点事儿,要么够狠、要么够好,总得占一头吧。”
秦固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冻坏了:“没想到廿哥你能说出这话,你倒说说自己占了哪头?”
“我不暴虐、不酗酒、不狎妓、不纳妾、不藏私,这还不算好?”
秦固翻身上马:“只能算你有点良心,你是不是忘了嫂子嫁你之前是什么样?我可看不得南时自废武功收敛心性给我洗衣煮饭。”
“相夫教子总比疆场厮杀强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秦廿还是继续絮叨:“不说这些,作战时小心些,你是西境主将哪怕只为了殿下你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知道不。”
秦固如幼时一般与他击掌:“走了!”
洮漳西来了一队工匠拿着文书叫开城门:“鄂南百工应秦将军令前来支援!”
南时没听说此事但知道城中新修了一排屋舍,仔细核验手令确定是秦固亲笔才将人放进来。
为首的老者像是个乡约,见她管事上前行了个礼:“敢问小兄弟咱们几十开工啊?”
“今日天色已晚,将军早安排了住处请诸位先行休息,明日再说。”
叶高云闻讯连忙赶过来:“殿下恕罪,臣换岗晚了。”
“无妨,我让人带他们去歇着了,将军要扩城?”
“是啊,石料木材都在路上,臣还以为将军和殿下说了。”
南时恨不得瞪他一眼终是忍住了:“叫城里的飞骑收拾东西吧,将军回来咱就该启程去西南了,多备些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