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营的队官颇有些差异: “殿下这是刚起还是没睡?”
南时也不想瞒他们: “心里不安睡不着,马将军呢?”
队官和老兵们或多或少也有类似的直觉,何况几仗下来他们深知自家殿下对敌情的感知十分敏锐。
不再说笑忙帮她指路: “回殿下,马将军在城东巡防!”
马鑫坐在城头心中更是不安,如今这偌大的兴蜀城将领只有守城的他、后勤的刘端、暂带新兵的徐全,新兵五千老兵不过两千。
这是西南第一坚城最脆弱的时刻,殿下又在城中,他哪敢有丝毫松懈。
“马将军!”
老马闻声忙将手中大斧交给一旁的卫兵:“殿下怎么来了!”
“心里不踏实,我想跟你们换着巡营。”
“这如何使得! 城里还有老刘、老徐我们三个人够了,殿下尽管安枕。”
“左右我也睡不着多一个人换岗也是好的,外哨也该再多派几队。”
老马摸着络腮胡想了想:“外哨倒不用担心将军给我们留了足够的人手,至于内岗那不如殿下值辰时、未时两岗。” 这两个时辰还算安全,也正好够他们补觉。
“是!”南时抱拳行礼:“这下我就能睡着了,夜里的岗咱们再议!”不等老马反应转身下了城。
马鑫反应过来大手万分不安的在肚子上摸来摸去:“不能折寿吧?”
卫兵忍不住笑出声来:“什长拜将军,您怕什么!”
“边去!”
不等前哨回报,不远处合水城的灯火有规律的晃了几晃,秦固松了口气,枪刃正要划过最后一个殿后的楚军的脖颈。
那楚军死死抓着刃口,环视四周没有楚人才屈身跪了下去:“不劳秦将军动手,小人是南军……怀平城活下来的虞国人早就该死了。”
说着去捡地上的刀,不想被秦固一脚踹翻:“少来这招,本将没兴致去辨真假但你提了怀平我不杀你。来人,给他匹马让他哪来回哪去,整队回营!”
大奎挑了匹受了轻伤的楚军战马交给他,语气中带了几分同情:“走吧。”
望着虞军铁骑逆着日光离去带起一片烟尘,多想跟他们一起走啊!那士兵伏在地上哭了个痛快,转身摸掉眼泪上马向反方向奔去。
大奎回头望了望有些不忍:“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带着他。”
秦固只是快马加鞭头也不回:“我给了他机会这是他自己选的,他有抛弃身份名节也要守护的东西,强留何益?”
刚回威河,熊柯递上个血淋淋的布包:“将军,这是楚军合水主将吴潜。”
秦固打开看了一眼,递给身后的卫兵:“循正杀的吧?”
“将军好眼力。”
“我原以为若是景瑞升收合水循正也好报仇,这次算他命好。不过吴潜亦是名门出身,被一个小校杀了难怪死不瞑目,找个地儿脸朝东埋了。”
张杞笑道:“景瑞升胳膊都要废了,料想这一个月都不会再出战。”
秦固摘下铁胄擦掉虎纹上的血迹:“做主将有张嘴就够了,小心他从你想不到的地方摸上来,六岗轮值忙完都去歇着,明早起来修桥。”
“是!”
归凤楚军大营,一个硬朗清瘦须发花白的老将闻报望着桌上的泥塑地图:“同时攻取两城,秦固的胃口未免太大!我军两路前锋行至何处?”
“回大将军,丑初接报景将军已过齐云关小道,于将军已近石余。”
“好!我到要看看他对虞国有多忠心。”
次日一早合水和威河两城的虞军隔岸相望开始拓宽桥梁,楚军前哨遥见秦固正同一个军校交代着什么不由得讥笑起来:“如今有大将军坐镇看虞军还能得意多久。留一队随时回报,其余人回营!”
看着身旁的校官,秦固忍不住按着他的肩膀感叹:“咱们第一次见到时候你好像也是这样,如果可以真想回到十五六的时候。”
周矩蒙着脸看不出表情,但眼中带了些许苦涩:“你自己回吧,我可不想。”
秦固正想安慰他,忽感觉身后一阵恶风转头看向东北角的山坡,抬手一指飞骑作势冲了过去,楚军哨兵吓得紧忙后撤。
周矩笑了起来:“这老匹夫盯得够死。”
“就是话都不让人多说一句,你说这会儿楚军应到何处?”
“北路差不多到藏兵古道,南路估计马上绕过石余了。”
秦固眉头一蹙:“是时候该给大营传信了,我去拿鸽子。”
周矩拦下他:“一遇到南时你就急!等到辰末城中若无反应再传不迟。”
“那可是兴蜀城,我们不能赌。”
“不算赌,若辰中之前殿下要是发现不了正好说明她不是为将的料,不也合了你的心意?”
秦固有些烦躁正了正头盔:“我现在更希望她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