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面上放了三颗石头。
“这个,”她指着第一颗石头说,“是小白。”
她将指尖移向第二颗石头:“这是大白。”
她点了点最后一颗石头,说:“这是白白。”
“记住了吗?”她抬起头,看向蹲在她面前的安吉尔复制体。
巨大的翅膀收拢在身侧,它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好了,现在选一个名字吧。”她说,“是小白,大白,还是白白?”
“……”没有回应。
她耐心地再次重复:“是小白,大白,还是白白?”
依然没有回应。
那只安吉尔复制体很有礼貌地保持着沉默。
她不确定它只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太聪明,于是决定换个问题。
“你会握手吗?”
“……”
她大惊失色地转头看向杰内西斯:“怎么办!它好像连握手都不会。”
安吉尔复制体会出现智力残缺的现象吗?
但是没关系,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既然做了养狗的决定就会负责到底。就算这只安吉尔复制体真的不太聪明她也不会……
她听见了叹气的声音,虽然很浅,但是叹气的声音没错。
那只安吉尔复制体抬起前爪,明明表情没有变化,她却好像从它脸上看出了无奈的神色。
一人一狗友好地握了握手,她放下了心,那只安吉尔复制体也将前爪收了回去。
“好孩子。”
不过,被她夸奖的时候,它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杰内西斯:“……你玩够了没有?”
她没有理会杰内西斯。作为病人,他的任务是好好养伤。大型犬不能闷在室内,每天都需要出去溜溜。
呼吸在寒冷的空气里化作白雾,积雪在脚下咔嚓咔嚓作响。那只安吉尔复制体紧紧跟在她身边,耳朵警惕地转来转去。杰内西斯不好好在实验室里待着养伤,也要一起出门凑热闹。
她找了片视野开阔的雪地,捡了根树枝。她和那只安吉尔复制体玩扔树枝的游戏时,杰内西斯就坐在旁边的岩石上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监护人。
听说犬类都喜欢捡树枝,但这只安吉尔复制体可能不太一样。它配合她的热情表演了几次捡树枝后,仿佛意识到她能玩这个游戏玩到太阳下山,它转身看了她一眼,旋即展开翅膀,飞向不远处的森林。
没过多久,伴随着滴落的血珠,那只安吉尔复制体衔着新鲜扑杀的猎物飞了回来。它优雅地收起翅膀,落到她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松开牙齿将猎物的尸体扔到地上。
旁观这一切的杰内西斯发出嗤笑:“我都说了,它不是什么小狗。”
小狗才喜欢玩捡树枝。
那只安吉尔复制体威风凛凛地抖抖羽毛,隐含期待地望着她,似乎希望她能明白它的意思。
她恍然大悟。
她恍然大悟地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刀,在那尸体旁边蹲下来,动作利落地分开皮毛和血肉,然后从那团血糊糊里取出一条胫骨。
“你是不是想捡骨头?”
是她失职,居然没看出来它其实想玩这个。
“……”
那只安吉尔复制体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它闷闷不乐地陪她玩了一下午的捡骨头。虽然她夸了它很多次,说它真聪明,是个好孩子,它依然不太开心。
冰原地区昼短夜长,下午四点不到,雪地上的阴影已经拖得很长。白昼的余晖被驱赶至天边,马上就要被夜晚的黑暗吞没。
回到实验室时,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到门边的挂钩上。她身边的安吉尔复制体也抖了抖羽毛,冰粒子簌簌滚落,像盐的结晶一样。
它在地毯上趴了下来,展开自己雪白的翅膀。她帮它梳理羽毛时,那种闷闷不乐的情绪终于消失了,融化成慵懒惬意的呼噜声。
窗外,寒风渐渐提速,暗蓝的天色向黑暗过渡。她坐在火炉边,木柴噼啪燃烧,阴影温驯地蜷缩在墙角。她停下动作时,那只安吉尔复制体支起耳朵,仿佛在用耳朵向她发问:怎么停下来了?
答案是因为杰内西斯老盯着这边,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看向旁边的人:“要不我也帮你梳一下?”
这个屋子里,长翅膀的生物不止一个。
“……哈?”杰内西斯回过神,他靠在桌边,单手支颐,闻言露出有点惊诧、有点被冒犯的神色,“我不需要。”
她置若罔闻,直接走到杰内西斯身后,拍拍他的左肩:“打开翅膀。”
唰的一下,黑色的翅膀自动展开了。
似乎没想到他会被自己的翅膀背叛,杰内西斯:“……啧。”
“你平时是怎么护理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