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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诺拉村从不下雪。

这个位于南部群岛的小村庄,气候温暖宜人,植物四季常青。秋冬的时候天气虽然会凉爽一些,却远远达不到下雪的程度。

在她印象中最接近雪的景色,是村里家家户户的果树结果之前,枝头的花被风吹落的模样。

笨苹果刚刚结果时,果实是平平无奇的青色,但随着时机的成熟,果实的颜色会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一种深邃的紫。

这种树的花和果实相反,花苞颜色深粉,开花时花瓣却会变成雪一般的白色。到了苹果成熟前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苹果花。轻风一吹,那些花瓣纷纷扬扬,恍若一场烂漫的飘雪。

到了这种时候,杰内西斯必定会坐在树下看书,而且常常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当然,这不是说他平时就不看书了。

不管是村里农闲还是农忙的季节,作为地主家的独子,杰内西斯从来不需要干这些体力活。

他的衣服永远整洁,不会沾着灰尘泥巴。他的手永远白净,不会有因劳作而磨出的厚茧。

家里的雇工在果园中忙碌时,他会在一旁观察见习。因此至少在理论上,他熟知笨苹果的摘取、运输、储存、和加工。

那是他父母的产业,未来自然也是他的产业。

但轻而易举获得的事物,也许注定会缺少持久的吸引力。

杰内西斯的父母看出了他对艺术的爱好,曾经想过送他一架钢琴。那架钢琴被擦得光洁锃亮,摆在二楼的书房里等待他的眷顾,谁成想杰内西斯走进去时,第一眼看中的却是书架上的一本古代叙事诗。

她想,所谓的命运也许就是这么残酷而奇妙。不论你怎样精心准备,都敌不过真正的惊鸿一瞥。

杰内西斯自此和那本诗形影不离。她曾经怀疑他就算做梦,梦里也全是《Loveless》的内容。

杰内西斯少爷整日游手好闲,如果在外面待得太久,他的父母便会让她喊他回家吃饭。

有时候他是读书读得忘了时间,有时候他是在苹果树下睡着了。

盛放的苹果花如云似霞,沉甸甸的花朵压弯了枝桠。她从树枝上倒挂下来吓他。

“哇!”

这招只有最初的几次好使。后来杰内西斯已经见怪不怪,有时候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在干什么?”

“喊你回家吃饭。”

她在半空晃啊晃,颠倒的世界中,杰内西斯的身影也在她的眼中晃啊晃的。

“所以——”他终于抬起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

当然是在引起你的注意。

但那个时候,她就算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如实回答。

于是她只是笑着说:“你猜?”

杰内西斯不猜。

他合上书,从树下站起身。

微风拂过,光影簌簌摇曳,纯白的花瓣如雪而落。有几片花瓣落到了他那头漂亮的红发上。她还挂在树上发呆,杰内西斯轻啧一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朝她望来。

碧蓝的眼瞳落入叶隙间的碎光。

“走了。”

……

她从没见过雪,却喜欢下雪的景色。

……

加班的人,第二天照常要准时上班打卡。

离开公寓时,她推开门,不期然在门外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才刚搬来米德加不久,和左邻右舍都不熟,在科学部门也还没交到朋友。知道她目前住址的,只有抱着手臂沉着脸站在一边的安吉尔,和明显被安吉尔拎过来道歉的杰内西斯。

估计是哪个人良心不安,偷偷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安吉尔。想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握着门把的手正要松开,安吉尔忽然轻咳一声,朝杰内西斯投去严厉的目光。

杰内西斯身影微僵,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捏住后颈的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他下意识想摸出《Loveless》,但诗集被安吉尔收走了。想要抬起下巴环起手臂,但被安吉尔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漫长的沉默过后,杰内西斯撇开视线,语气满不在乎地说:“你可以打回来。”

“……”

她好像在杰内西斯身后听见了安吉尔叹气的声音。

她松开门把,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我说——”杰内西斯依然没在看她。他专心地欣赏着走廊尽头的劣质油画。“你可以打回来。”

说得她好像能一巴掌把他拍到地上去似的。

见她没反应,杰内西斯瞄了她一眼,然后又瞄了她一眼。

“哦。”她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对于这辈子从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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