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卫潇。
只是共舞,不是要你在机翼上跳芭蕾。
心跳声有节奏的响起,她微微叹气——你可别再哆嗦了。
呼吸略微急促。
她右手颤抖着搭住他的肩,不由自主地在考究挺括的西装上攥出微波似的褶皱。
这道力气,让纤白玉指泛上几分绯色。
她还是这般,分明是十足的羞赧,偏要强撑成无波无澜、见惯了风浪般的样子。
心间一颤。
他低低笑了一声,右手抬向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却是极有分寸地以手腕虚扶在礼服上。
腰间渐渐泛起暖意,她感受着那只手的体温,熏风入弦,几欲沉睡。
她犹疑了片刻,便举起手掌,与他的手掌在上升中相交,似与芙蓉贴面。
掌心略过初夏的风,干爽而温热。而一旦相交,两手间的缝隙就似有了生命,于推拉舒缩中,弥生了温热的水汽。
他与她的手好似分别位于磁极两端,远而自偏,吸引的属性却磨着理智喧嚣着向彼此靠近。
一别三年,神经末梢对他的触感已有些生疏。她却前所未有的,感觉离他这样的近。
“你……跳得不错。”
和从前一样,如凌虚绝尘,每一个脚步都和着心跳的节拍。
她又记起了四年前那个慵懒的午后。他们试着起舞,分明是第一次,却意外地和调,在空荡荡的礼堂中足影流转。
一晃三年。
三年未见,挺拔不群的少年,已越发清贵松立。
许久,她终于想起来,他们相见这么久了,她还没问问他的近况。
卫潇抬眼,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跟我说说你参加节目的经历吧。”
“半年前横空出世……”
怕他的队友在身边,会不小心听到,她便踮脚凑上他的耳朵:“人人都称,不可谖兮。”
他从来都是这样,只需要一眼,就能让人忘不了。
原洛被扑耳的热气弄得愣了一会,也试着微微侧身,附在她耳边,小声回应道:“哪有这么夸张。”
虽最初的意思是打趣,但想到他一路近乎畅通无阻的纵横征程,她还是不免有些艳羡:“第一次公演之后,一直稳定在第一名,这样没有大起大落,是很好的。”
“不过是绵里藏针。”
他沉默,将声音放得更低?
“绵里藏针?你……”
卫潇不由凑上前倾听,却一不小心试了平衡,竟栽在他胸前。
耳尖飞快地变红。
她欲盖弥彰地后退几步,又担心听不真切,只得又稍稍靠前,忽视他略微惊讶的笑意,咬牙切齿:“你们会经常起摩擦吗?”
“倒不至于是摩擦,只是相处的氛围,一直有一种暗涌蛰伏的硝烟之感。”
他略微叹气:“节目走红太快,出道位有限,学员们都很有实力,竞争非常激烈,每次差距都很小。”
“记得第一第二次公演的时候,AB班人员变动能有大半。今日名列前茅,或许明日就可能望舟远去,大家都很担心……微小的差距会动摇结局。”
当竞争愈发变态,人心波动,人性也愈发不能考量。
卫潇垂首:“现在……气氛也这样凝重吗?”
“成团以后,比从前好了太好。”
他一贯是温和不动声色的面庞间,忽而浮现出发乎真心的笑意。
“结局已定,大家作为利益共同体出道,未来将并肩奋战良久,大半心防已被卸下。也许,终归无法避免资源不均衡的状况,但……在这之前,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一直惺惺相惜着。”
卫潇不觉含了笑:“团体便是如此吧。与朋友和组员们在一起的时候,既有戏谑打趣,也会相互扶持,我感到很安心。”
“是你足够好。”
他顿了一下:“我看到你处理组内事件的过程了。不论是词段分配,还是进度协调,你都完成得很好。”
“那么……大家更好。”
想到《寐》组的成员们,卫潇侧头微微一笑:“哪怕组合中有一个人欲壑难平,最终都不会呈现出这样的舞台。”
“说起舞台,”她问道,“你最喜欢《寐》的哪部分表演呢?”
开头段落的颓败茫然的提线人偶,第二段副歌前的变身。
这两部分是学员们最为交口称道的。
“我最喜欢……第一段副歌的尾声。”
卫潇一怔。
“第一段副歌是孤立无援而麻木的哀吟,而末尾你伏在地上的刹那,让我分清了眼光中与前面大不相同的意味。当痛苦无法以他物掩盖,当生命跌入谷底,再无不得已的担忧时,最本真的自我,才能在这纯粹的一刻,由心底而起,逐渐注入全身。”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