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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贺奇说:“儿子孝敬妈不是应该的吗!”
贺奇妈说:“虽然不是什么真心话,但妈爱听。”
“您别说这不是真心话,这就是真心话。”
“行,真心话,真心话,我就当是真心话了。”
“妈,您年纪越来越大了,平时走路什么的,注意点,别掉河里了。”
“掉河里?北京车多,人多,就是河不多,妈掉下水道里也掉不了河里啊,你从哪儿冒出这么个想法?”
黄贺奇赶紧掩饰:“没有,没有,我的意思就是说,您注意点车,注意点没盖好井盖的下水井,就这意思。”
“不对,不对不对,你刚才走神了,人在走神的时候就跟做梦一样,说出来的往往就是心里头想的。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媳妇问你,我和她掉河里了,你先救谁,是不是她问你这话了?”
黄贺奇继续掩饰:“没有!没有!她敢?问这话,她不是自己找难受呢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羊都知道跪乳,乌鸦都知道反哺,我是人,总不能连动物都不如吧!”
贺奇妈说:“嗯,还算你有点良心。但这并不是妈想听的答案。”
黄贺奇不解:“啊?”
贺奇妈说:“你想啊,如果因为你救我,最后让自己出了意外,那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让我的晚年天天生活在悲痛之中。”
黄贺奇说:“我要是不救您,那我整个后半辈子不都是痛苦的?所以,必须得救您。”
贺奇爸说:“这是一个伪命题,没必要争来争去的,她俩就不可能同时掉河里。”
贺奇妈说:“回去问问你媳妇,她爸和你同时掉水里了,她先救谁?”
黄贺奇高兴地说:“哎,对啊,这是个好问题。”
贺奇爸说:“一个喜欢惹事,一个喜欢挑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吃完饭,王佳怡洗了一个澡,换上口口的内衣,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等着孙浩文的到来。可是,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原来,孙浩文正在客厅里教老娘学习用微信。孙浩文告诉浩文妈:“以后用这个跟玲子通话,挺方便的。”浩文妈埋怨孙浩文,说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好的手机。孙浩文说:“娘,您以前那个手机都旧成那样了,电池也不行了,真不能用了。”
浩文妈说:“电池不行就换个电池吗,干嘛非要换个手机?怪费钱的。”
孙浩文说:“那种型号的手机早被淘汰了,没配件了。这个手机看着挺高档,其实配置挺低的,不贵。”
他们是在用家乡话交流,王佳怡听不大懂,也不想听懂。在吃饭的时候,孙浩文告诉她了,今晚要教会老妈用这个新买的手机。王佳怡想起当初孙浩文教她老娘学用其他家电的情形,电水壶、微波炉、抽油烟机,哪个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在浩文妈那里,电水壶总是忘了按下通电键,水放了半天,也不见热;微波炉该用中火的时候,她会用高火,时间也总是掌握不好,好好的馒头,能被她烧成炭;抽油烟机只要按下开启键,就可以了,但在老家从没接触过抽油烟机的浩文妈总也想不起来去按。或许在农村老家,她已经习惯了做饭时那种烟熏火燎的场景,但在这里,这么好的装修,这么小的空间,烟雾缭绕起来,简直就是一种破坏,破坏是不止是装修,不止是家具,不止是容易吸味儿的被褥、枕头,更破坏王佳怡了追求美好生活的心情。她对城市生活熟悉的过程,就是对自己高品质生活践踏的过程。王佳怡越想越气。今天,他还要教她用微信,真不知道要用几个时辰才能让她弄明白。或许,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已经有了耐受力,她在继续等着,继续忍着。等得无聊,忍得难受,她拿起手机,给孙浩文发微信,让他早点睡觉。孙浩文推门进来,告诉王佳怡:“娘今天学的挺快,我得趁热打铁,让她彻底学会了。”说完,他转身离开,把门关好。
王佳怡生气,想爆发,但基于以往的经验,爆发是没用的,她必须要继续当圣母,继续忍。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任丽给她发来了语音。她点开,不想,任丽居然说出了一段颇有诗意的话:“我从少女时代梦寐以求要嫁的男人就是能把我当作唯一的那个男人,但因为婆婆的存在,这也许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王佳怡给她发回两个字:“同感。”
任丽用语音说:“我今儿就要弄个明白,我和他老妈在他心里到底谁最重要?”
王佳怡也发语音过去:“用什么方法能弄明白?”
任丽的语音说:“问他,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了,先救谁?”
王佳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