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一起进来的,是不是有个叫做裴云亭的青年?”
同和跟着在一旁形容:“我师兄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很可爱。”
“是你们师兄?”沈飞星有些惊诧,很明显他的确认识裴云亭,“明明是两个梨涡。”
他忍不住纠正,马上又明白这不是什么插科打诨的好场合,正色道:“他是和我们一起进来的。”
“我们和他是在荒寺里巧遇上的。听他说是云游到了此处,听见镇子里有人说这山道旁的荒寺里好像有蛇妖吃人,他便想来捉妖,没想到没遇上蛇妖,反倒和我们一起进了这厄境。”他说起来非常感慨,娃娃脸的青年似乎就像是话本子里倒霉透顶的可怜蛋,因为一场多管闲事引发了不必要的牵连。
“那他人呢?”
沈飞星面色凝重:“昨日夜里,他不见了。”
他睨了眼神色同样凝重的陈不若一眼,继而有些内疚:“昨日夜里,小裴哥说他和另一个别宗弟子一起守夜,但今早起来后,我们发现,他们不见了。”
裴云亭和别宗弟子的失踪,很是蹊跷。
和最开始失踪的人原因迥异,自从头一夜,知道不进食的下场后,剩下的几人在这上面都极为小心克制。
因此他和谢伏明现在也不清楚,裴云亭俩人,到底是触发了什么禁制才消失不见。
他们今天没顾得上别的,还是找了一天人,但可惜仍然无功而返。
窗外不知何时淅沥的雨声已无痕,整座宅院一时显得空寂万分。
照命珠既然还在预警,就说明师兄仍然留有一口气在。
陈不若稳住心神,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从这厄境离开的办法,之后自然是能找到师兄的下落。
“以防万一,大家还是一起守夜吧。”
陈不若斩钉截铁地安排。
她完全没管那个看上去有些倨傲的青年会不会反对。
哪知道人家倒是很随和,无不认可的跟着点了点头。
关文意听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现下怕的要命。
不管难不难吃,又往嘴里塞了几口恶心的黑糊糊后,还是觉得不安。
几人围坐在一起,他像个怕生的小媳妇一样紧紧挨着同和和闻从周,不敢挪动半分。
最惬意的应属沈飞星,他无事可做,又开始盯着陈不若的脸一动不动。
如昼的灯火下,她五官被描摹的如一盏温润的玉釉一样精致,显出惊人的白腻,和十分殷艳的双唇。最妙的是,她不看人时神色愈发清冷,然而却有一双似垂非垂的眼,如洇云雾,额间一粒丽的惊人的小小红痣,使她像是一樽观音垂泪。
“看够了吗?再看要付钱的。”
陈不若本在静默心法,但被他像要在脸上盯出洞的劲瞧着,无法无动于衷。
同和在一旁急忙忙的吼:“看什么看?”
只有闻从周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大好,但他又没立场说什么,因此嗫喏了下唇还是作罢。
沈飞星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块浮满祥云的白润的平安扣,有些讪讪讨好道:“用这个算作赔礼成不成?”
这东西一看就十分贵重,同和却有些不屑:“谁要你的东西。不许再盯着我师姐了,要是我再发现,就挖了你一对招子。”
同和对这个始终笑眯眯的沈飞星的好感本就不多,眼下更是觉得他是个登徒子。
“喂,管管你师弟。”
他朝闭目养神的谢伏明喊道。
沈飞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师兄才不会管我呢!他最多管我是不是要死了。”
谁想到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句不怒自威的“噤声”。
“······”
奇了怪了,他冷酷无情的师兄竟然多管起这样的闲事。
尽管心里腹诽,但是他面上却显露得十分老实。
陈不若静坐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道:“这些烛要不要灭了。”
环视周围,纸糊的窗棂薄薄一层极易透光。
谢伏明半阖着眼,轻声说:“不必。现在灭了烛,之后也会自动亮起。”
他很平淡的说出了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