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兵如潮水般涌入了连王府,将案发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想要离开,却被官兵拦了下来。没多久,一道正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进叶容视线里,此人身姿挺拔,衣衫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头顶端端正正戴着官帽。见到连王,先是不卑不亢地朝他一作揖,声音好听又动人,让叶容想起了那句“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
“下官见过王爷。”
“简大人,我儿遭贼人所害!你可要替他讨个公道!”
“王爷放心,我司定会秉公审理。王爷差人来说凶手已经抓住,请问现今押在何方?”
“便是这宋家小儿!”
“简大人,光祖他定是冤枉的。他虽然纨绔,却从没想过害人,连王怎能光凭一块玉佩就定他的罪呢?”
简越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人不是被现场抓住的?”
他看向连王:“王爷,只光凭一块玉佩确实无法断案,还请王爷将此人移交本司,下官定会竭尽全力还世子一个公道。”
连王看了眼叶容,若有所思。
“那便拜托简大人了。”
简越走向宋光祖,开口道:“宋公子,还请跟我走一趟。”
官差将人压了下去,简越只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转头朝人群中看去。那道视线的主人来自一位穿着明白色衣裙的姑娘,那姑娘发现简越在看自己,朝他笑了笑,简越微微颔首示意,往王府外走去。
叶容收了笑脸,好奇地歪了歪头。
这位大理寺卿,一来不是世家大族的人,二来年纪轻轻,能做到正三品的位置,不简单啊。
连王甩袖离开之前又看了叶容一眼,叶容注意到了,她多少猜到了连王打的什么算盘,不禁好奇起这件事的发展走向。
简越将人押回大理寺当天下午,有人击响了外头的鸣冤鼓,声称宋光祖抛妻弃子,罔顾人伦。简越正没有思绪,便将人召了进来,此人正是袁怜。
“你说宋光祖抛妻弃子,可知凡事讲究证据?”
“民女有他给的信物,在锦绣乐坊谋生时民女与他相好之事人人皆知,大人一查便知真假。”
简越半信半疑,命人到乐坊证得虚伪后看向袁怜,爱莫能助道:“你与宋光祖并没有正式拜堂,且按我朝律例,此事不在官府职责内,你可有其他委屈?说来与本官听听,没准本官还能为你做主。”
袁怜想起祁安吩咐她的,流泪哭诉道:“有,民女要告他罔顾律法,残杀曾与他欢好过的无辜女子!”
简越心头一动,总算听到有用信息了。
“你且慢慢道来。”
等袁怜抽泣着将事情说完,已是黄昏渐落。简越的脸色也随着日头沉了下来。袁怜看着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简越知晓她今日状告宋光祖一事瞒不了多久,怕她遭宋家人打击报复,简越道:“袁姑娘,这几日你便待在我司,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在此案结束之前,请不要到处走动。”
这是祁安或者说叶容没有料到的,袁怜愣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可……我得向家人报平安 。”
“你将住址告诉官差,自有人会向你家人说明情况。”
宋府早便乱了套,宋光祖进了牢狱,最后到底出不出得来还不好说,宋光程又病倒了,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二夫人眼睛都哭要瞎了,两个儿子接连出事,她无助又不安。可惜二老爷并不怜惜自己的发妻:“哭哭哭,家门都让你哭衰了!要不是你惯着这个小畜生,他怎么会天天惹事?”
二夫人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宋音见不得娘受委屈,站起来反驳:“爹爹!三哥那个性子怎么能说是娘惯出来的?他自小便跟在爹爹左右,您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这话说得不客气,二老爷气昏了头,连眼前人是谁都忘了,一巴掌扇了过去。宋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了一片,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二老爷:“您打我?”
“好了!还嫌不够乱的吗?你们都回去睡觉,我进宫一趟,老大老二陪我一起。”
绣楼里,宋颜来过一趟,无非是嘲笑她挨了打。宋音心里委屈,把人闷在被里哭。爹爹不明事理,还打自己,连娘也只想着两个儿子,自己为她说话挨了打,她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反衬的自己像个逗人发笑的丑角,平白叫人笑话。
“音妹妹,睡了吗?”
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宋音跳下床打开门,正是叶容。她拿着罐膏药,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显出几分无措来。
“你也是来笑话我的吗?”
叶容没有说话,只是将膏药放在她手心:“这个药我用过,很有效的,马上就不疼了。”
像是叶容那无措中带着安慰的语气戳中了宋音心中某块地方,她关上门,手里紧握着药膏,靠在门上捂嘴哭了起来。
叶容看着关上的门,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哭声,轻声道:“那你先休息,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