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每天都走的道儿上挪,因为考完试直接回家,她和聂斯年没有商量好,所以今天只有她自己,她突然觉得路有点长。
许陈的第六感有种莫名的恐慌,于是她壮着胆子唱起歌来。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不过是孤影照惊鸿~不过是人生——”
她的歌声骤然停止,因为从脚踩在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许陈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
这是她第二次被跟踪,跟第一次压抑的脚步不同,这次是急促,凌乱,带着点野兽破笼而出的兴奋。
其实第一次被跟踪之后她有准备防身的东西的——两个圆规。
只是后来一直没遇到过,加上有聂斯年陪着,她早已经不带圆规了。
现在……很危险!
“啊!”屁股突然被人摸了一把,许陈又害怕又恶心,面如白纸,她攥紧手,嘴唇发抖,往家跑。
“跑什么!”一个约莫四十岁,跟许陈差不多高,斗鸡眼、八字胡的男人扯住她狞笑。
“第一次被你吓跑了,之前又一直有人跟着你,不然老子早就得手了!”
男人说着就把许陈压在地上,撕她的衣服,一副急不及待的样子。
许陈又撕又咬,用力去捶这个狗东西。悲愤的泪水盈满眶,就是不肯落下来。
她疯了一样,带着强烈的恨意和彻骨的绝望从男人身下挣扎出来,又被拉住扭打在一起。
“嘿——你这贱货,装什么装!之前那个保护你的是你在学校的姘头吧?长这么漂亮,在学校勾引了不少男人吧?多我一个又怎样!”
“贱”、“浪”、“勾引”这样的话在树林里回环不止。
“干什么呢!”
男人突然被人狠狠踹在地上结结实实吃了一嘴泥。他一抬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碾压自己的身高。
少年穿着黑色运动短衫短裤,露出手臂和腿上的肌肉。他左眼乌紫,头上淌着血,扯着嘴角,有血液从嘴角渗出,比自己更像个亡命之徒。
眼见“好事”将成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即使身高体格都比对方差一截,他也还是梗着脖子要出了这口恶气。
于是他跳将起来,抻手去抓对方的领口,同时抡起一拳准备给对方一顿好揍,但拳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脸,就被对方一拳打出了鼻血。
他气极,凑上去准备继续,可是一看到对方的脸,立刻缩起身子跑了。
乖乖,那可是邢远!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打也打不过啊!
男人跑了,许陈却早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头发凌乱,一部分被泪水黏住糊住脸,朦朦胧胧看见又红又肿的眼睛,脖子上留有几道青印,被掐的 。
邢远望着她,叹了口气,把她背起来。
树林上升起了月亮,照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他们披着,一身月光。
“你将成为我作品中最出彩的那一件。”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孩子!”
“贱货!”
“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你这个死货!”
“艺术品”
“我怎么生了你?”
“赔钱货”
“你怎么不去死!”
………
背上的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接着大滴的泪珠从眼角一颗接一颗地滚动下来……
她嗫嚅着。
邢远凑上去听。
“杀了我,杀了我。”
他突然心里一紧。
许陈颤抖得更厉害了,但她双眼紧闭,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束缚,清醒不过来。她呜咽起来。
邢远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握住她的手,握紧。她呜咽颤抖了多久,邢远就陪了她多久。
等她终于不颤抖了,邢远突然想观察这个女孩。
她皮肤很白嫩,像嫩豆腐,两腮肉肉的,婴儿肥。眉毛弯弯,像柳叶,睫毛浓又长,鼻梁不高,没有压迫感,看起来很舒服,很像他小时候在商场看到的公主娃娃。
可是现在这个公主的连衣裙被撕扯,脖子上是跟那个混蛋反抗时造成的淤青,乌紫。眼角的泪流向太阳穴,那里擦破了,渗着血。即使现在不颤抖呜咽了,她还是嘴角紧抿,多了丝戾气,看起来倔强又不好惹。
怎么偏偏被畜牲盯上了。
邢远想摸摸她的嘴角,手刚伸出来又收了回去,见许陈情绪稳定了,他松开手,把许陈放到自家床上,关上了房门。
“她今天怎么没来?”聂斯年拍拍容江的后背。
容江摇摇头,一脸茫然。
吃醋了?不会吧,许陈还不开情窍呢。
聂斯年在位置上坐立难安,一节早读,他愣是一句也没看进去。
“请假?”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