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的,都是些疲乏的把戏。”他笑道,“他负了你?”
臣樱不言语。
“看来我说对了。”佟妄淳自顾自点头,“啧啧,没想到看起来正人君子的江言越也会辜负痴心女子,难怪会有这个下场。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和我讲讲,他是如何负了你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好歹他也是斋莲宗的宗主,给他留点颜面,这种负心汉的事情还是不要为外人道的好。”
“你很讨厌他?”
佟妄淳摇了摇头,“我讨厌所有人。”
臣樱不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随口乱说,没有接话。
“怎么不说了?是觉得你们的故事难以启齿吗?”
臣樱的思绪却在别处,“我跟他……我们没有相爱,也没有故事。”他们只是曾有过露水情缘,相互利用,仅此而已。
“哦?那我更要听听为何你要杀他了。既然不是情、不是爱,难道你是杀手被雇来杀他的?”佟妄淳调笑道,声音却不带任何波澜。
臣樱缄默不言。她感到一股无名的泄气从心中发散。是啊,既然不是情、不是爱,她为何要拼了命杀江言越?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一段短短几个月的经历,那几场背叛,那几则利用?说到底,对于一条生命和一场岁月而言,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她才发觉,自己或许是妒忌天真无忧的自己,当初的她曾触手可及一段真挚的感情,而自己走在这条永远向前的路上,再也触摸不到了。她记挂、怀恨在心,却不是恨自己,而是将它转移到江言越的身上。所以她恨江言越,恨到想杀了他,为此付出十年光景,多少条人命,只为这一刀一剑。
她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他的那条命,还是一个交代?她从前分不清,如今杀人偿命后,才终于晓得。
实际上,她真正想杀的人是自己。
至于江言越该不该死,她凭什么把自己当成审判官?
太狼狈了,她想。
“你说的对。一切是一厢情愿的情爱仇杀。”她终于抬眼。
佟妄淳哈哈大笑,“看来你的确爱的不可自拔。江言越竟有如此大的魅力,令你耗费多年光阴都要击杀之?”
臣樱凄凉地笑,仿佛听到了天边的声音。“是啊,我花了十年。”
“后悔么?”
她摇了摇头。
佟妄淳盯着她仓皇迷茫却故作坚强的脸看了一会,转头摆弄手里的果子,递给她。“门口摘的。”
臣樱冷不丁问:“套了我这么多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救我?你想要什么?”
佟坐到她旁边,低声问:“你真的想知道?”
“别卖关子。”
“你兄长……张束无找到我,让我来救你。”
“张……为什么?”
“也许是救妹心切,”他耸了耸肩,“这种事你去问他。”
臣樱眯了眯眼,“你为何多管闲事要答应他的请求?”
“你觉得这是多管闲事?”佟妄淳叹了口气,“好吧。我是天泽阁的人不假——话说你曾经也是,但不代表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我愿意答应张束无,是因为他有我想要的东西,来救你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你也不必觉得我有其他企图,毕竟我想要的已经拿到了。这个说法你可满意?”
“圆的过去。”
“你也太谨慎了。”佟妄淳无所谓地笑,“江言越就喜欢你这样的么?”
“……”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朝洞口走去。“吃饱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吧。”
“你自己去吧。”她厌倦了他的调侃。
佟妄淳看了她一眼,“这里是悬崖的洞口,只能进不能出。不然凭什么十几日了,别人都找不到我们?”
臣樱没有理他,抱着剑自顾自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