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樱感觉自己浑浑噩噩地醒来,全身都被汗淋透了一般黏糊糊的。她勉强睁开双眼,看到苏元坐在床头,焦急地看着她。
“宫主醒了。”苏元对旁边的侍女说,“来人,给宫主喂水。”
侍女捧了一樽水来,苏元低声劝她喝下,臣樱却偏过头,皱着眉头微微反抗。
苏元见此,无奈地笑道:“不想喝便先不喝。潼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臣樱摇头。
“你昏睡了七日,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臣樱仍然摇头。
苏元摸了摸她的额头,抚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潼儿,不可以任性。你身体虚弱,要适当吃点东西才能好得快。”
臣樱只一直看着他,直到苏元都感到不太自在,她才缓缓嘶哑着嗓子道:“兄长。”
苏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嘴角,笑说:“你都想起来了?”
“嗯。”臣樱点头,闭了会双眼,“……我的头好疼。”
苏元神色复杂地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道:“你睡得太久,又才刚刚醒来,头有点疼也是正常的。你起来吃点东西头就不疼了。”
臣樱盯着他继续看了一会,道:“原来是这样。兄长,是不是我们太久没见,你都忘记对我笑了?我记得兄长最爱对我笑。”
苏元笑着,眼里渐渐湿润:“怎么会?我是看潼儿看不过来,忘记笑了。兄长错了,潼儿不要怪我好吗?”
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下不为例。兄长,我好饿,想吃饭。”
苏元立刻吩咐下去,对她说:“兄长扶你起来,一会便可以用膳了。”
高臣樱坐起身,定了定神,终于感到清醒许多。她环顾四周,还在自己的寝宫里。衣服早已换回寝殿的内衣,梳起的长发也都放下……只是,头发比从前长了几乎一倍之多,蜷缩在床榻上。
“为何……”她抚摸着自己的长发。
“你不用担心,巫医说了,这是激发了你体内的内力,结晶需要释出,导致头发疯长。若你不喜欢,等你好了,我们把头发剪短就好。”苏元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安慰道。
臣樱摇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兄长,我不剪。”
苏元笑道:“你决定就好。”
苏元陪臣樱用了晚膳,原想让她继续休息,臣樱却说想出去走走。苏元拗不过她,传侍女进来给她换了常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一起出门。
侍女在前头提着灯低低地走,苏元则挽着臣樱在石板路上信步闲庭。女孩身上的体香总是若有若无钻进他的鼻尖,渗入他的皮肤。那乌木般的长发若有若无搭在他的身上,好像臣樱也倚在他身上一般。
苏元踌躇许久,问:“潼儿,你已经恢复记忆,之后想做什么?”
臣樱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兄长,玉柳门的夜晚和中原一样长吗?”
苏元轻轻道:“玉柳门的夜晚更长,也更美。这里都是辽阔的草原和沙漠,没有什么遮挡,我们离天空也更近。你看,天上的星星也更多。”
臣樱提着裙子缓缓踱步,抬头仰望,漫天星空都在她的眼前,她不自觉攥紧了苏元的手。苏元诧异地望向她,会心一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臣樱没有拒绝,依势靠在她的肩上,闭上双眼,静静让微风拂面。
“兄长,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吗?”臣樱轻声呢喃。
苏元怀抱温润柔软的女子,心底已经被满足。他道:“当然。我们永永远远都会……”
臣樱忽然失去重心,重重倒下,手用力按着头,她紧闭双眸,痛苦道:“兄长,我的头好疼,好疼……”旋即昏厥过去。
苏元立刻将她抱回寝宫,着巫医前来。
苏元遣人出去,只留巫医和他二人在大殿中。
“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潼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才醒来不过几个时辰,又头疼昏厥过去了。”苏元着急道。
巫医慢慢道:“苏总管少安毋躁。宫主之所以头疼昏厥,乃蛊虫入脑,还在适应母体。蛊虫入宫主脑中时还是虫卵,呆宫主转醒才会破茧而出,如今不过几个时辰,等再过些时日,宫主便不会头疼晕厥了。老朽已为宫主开了定神丸,服用三日后,便能安神,自然也能安蛊虫。”他略微停顿,“还是要让宫主适应这种头疼之感。种下蛊虫之后,每月的上弦月时分都需遭受一次裂骨之痛,随着年岁的增加和宫主内力的精进,这种痛感会越发明显。”
苏元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住,这个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是。”
苏元走到臣樱的床前,低低看着她略带痛苦的容颜,知道她在睡梦中也在挣扎痛楚,喃喃道:“潼儿,不要怪我给你下蛊。你带记忆归来,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控制,我不容许有任何闪失。这么多年来,我努力掌控大局,不止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