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但我担心他们还在搜查。”
“天泽阁的人向来不死不休,恐怕没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当下最紧要的是离开此地,你的身体如何,还能走么?”臣樱点头。
江继续道,“那我们一会便走。”
“去哪?”
“云谷。等到了云谷让钟嗣伯给你治伤,皮肉之伤也是伤,你应该不会想留下疤痕吧?”
臣樱摸着结痂的伤口称是,但她问:“那阿尘怎么办?你昏迷期间,我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不会被天泽阁的人带走了吧?”
“阿尘虽然不擅武功,却最擅伪装,不用担心,他和我有生死玉感应,没有大碍,应是安全的,”他拿出一块玉环,“我们去云谷与他汇合,寻不到我,阿尘自然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她宽慰下来。
江言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刚刚说这是一个农夫的家,他去哪了?”
“今天下雨,他出门灌田去了,还说要给你采药。”她见江言越欲说什么,继续道,“放心吧,我和他说了,他不会说出去的。若不是这位庄爷爷,你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江言越怔了怔,取下身上一块软玉放在纹路已经发白的木桌上,轻轻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话音未落,臣樱惊喜喊出声:“庄爷爷!”原来是庄老二回来了,他佝偻着身子背着一筐药草,戴蓑衣蓑帽。
庄老二见一位英俊的男子站在芳菊旁,气质温润从容,不禁一愣,难以和上午还气息奄奄躺在床上的男子对上,傻傻站在原地,连竹篓都忘了卸。
江言越拜揖,口吻温和:“这位便是庄爷爷了吧,多谢救在下一命。”
庄才回过神,连忙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都是你的娘子把你照顾得好。”
“娘……子?”江言越拔高音量侧头看向臣樱,后者拼命给他使眼色摇头。
“是啊,你娶了个好娘子,是上天待你好,少年郎,你要珍惜。”
江言越抽了抽嘴角,连连称是。这妮子又给自己使绊子!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夫妻,倒是、倒是……
庄老二絮絮叨叨:“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四十年前我和内人也是如此,可惜了,她早一步离去……”
两人皆默然。庄卸下竹篓,脱了蓑衣帽,臣樱赶快拿了软玉递给他道:“庄爷爷,我们要走了,想跟您辞个行。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大恩大德,这点东西不足以报答恩情,但求能弥补一二。”
庄老二虽然没见过多少玉石,但一看见软玉上的花纹和成色,便知道一定是极其昂贵的东西,连忙摆手道:“不不,这太贵重了。芳菊姑娘,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东西我是不能收的。我一介农夫,只知种地,全身上下连多几枚银钱也没有,家里若放了这么个值钱玩意,我怕是晚上都要睡不着咯。”
臣樱不愿,三赠庄老二,皆被拒绝。她又要劝说,被江言越拦住说:“爷爷的意思我们懂了。臣……芳菊也是一片好心,要不这样,下次回来,我扛几袋米送给庄老,您觉得如何?”
臣樱撅嘴不满,欲说些什么,庄老二却点头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少年郎,你们夫妻都是有情义的,以后定是享福之人。”
江言越笑而不语。
“既然如此,趁天还未黑,你们赶快走吧。今天雨多,地上全是泥,要仔细着路才行。你大病初愈,不宜淋雨,就把我这身蓑衣和蓑帽带走吧。”江言越没有推辞好意,连声称谢,语气谦卑。
臣樱啜泣,低头不语。她为了治疗江言越,故意演了场戏骗庄老二,此刻却愧疚不已,又不敢揭谎而去伤了庄爷爷的心。江言越心知她内心愧疚不安,揽了她的肩靠在自己怀里连声安慰,臣樱忍不住哭的更凶。
“庄老保重,我们告辞了。”雨幕重重,江言越披戴蓑衣牵着高臣樱消失在雨中。
庄老二望着他们的背影,叹道:“傻姑娘,我虽然没读过书,却哪里听不出你撒谎……”
为了少些麻烦,也防止过于引人注目,江言越披了蓑衣,故意佝偻身子的才显得不太突兀——当然,若是看到脸,便完全不同了。他与高臣樱在雨中疾行,躲到某家客栈的后门,偷了一匹快马共骑离去。
臣樱的衣裳早就被雨淋湿,黏糊地贴在身上,她无所谓地擦去面上水珠,缩在江言越怀里瑟瑟发抖。一整天未进食,她已经没有能量去御寒了。江言越的双臂紧紧搂着,将她贴在热度堆积的胸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目向远方,眼神坚定。
他感受得出来,臣樱分明受伤也很严重,能坚持到现在全靠意志力吊着,他必须赶快、再赶快地脱离险境。
“臣樱,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出城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喊她的名字?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纯粹地把她当成利用的工具?来不及细想,名字就这样顺口而出,仿佛已喊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