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只怕牵连到梅欢意,也是迟迟不肯出去。
那把短刀,袖中过处,已经被截断。
梅欢意担心孟求微临时反悔,颤颤地站起身来,将华景往外推:“别怕,你先去草堂,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这些日子她也揣摩过孟求微的意思,他一直不愿梅欢意在眼前晃悠,却也没有对她赶尽杀绝,一定是日后留着有用处。
华景擦了擦眼泪,脸上被蹭了半脸的血,只十分愧疚地点了点头。
梅欢意送走华景后,才怯怯地回到殿中。
缥缈的幔纱在月色下极其迷人眼,孟求微正站在那床幔后,滴血的手中正握着那把被截断的短刀。
梅欢意深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幔纱前,夜风吹起帷帐,轻飘在她的面庞。
“进来。”孟求微语气十分惓懒。
其实隔着帷帐,梅欢意看见了那把在月色下散发着寒光的刀尖。
正当梅欢意犹豫之时,孟求微一把将她拉进床幔,死死地压在柱子上,血顺着孟求微的手腕滴到梅欢意的唇边。
这个姿势梅欢意完全动弹不得,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孟求微没有出声,只是借着月光,将那把短刀抵在梅欢意的脖颈上。
丝丝的凉意,从脖颈处贯透到全身,梅欢意几乎都要站不住了,那截断的刀尖似乎快刺破她的血肉。
梅欢意紧紧地闭着眼睛,刺痛的感觉被放大,她感到有黏腻的血顺着脖颈流出。
孟求微却忽然将断刀随手扔在地上,贴着她耳畔:“你到底是谁?”
梅欢意猛然清醒过来,发觉方才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居然有想要放弃生命的念头。
“下官...是梅欢意。”梅欢意趁势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出来。
微微一瞥间,梅欢意发现这床幔后竟然是一张空床板,上面什么被褥玉枕都没有。
孟求微仿佛也清醒过来,苦笑道:“你不是她。”
她?看来这个孟求微还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梅欢意跪地,迟迟不敢应声,然而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孟求微仍旧死死地盯着她。
半晌,孟求微移形换影,坐在了殿内的高座上。
梅欢意跪得膝盖疼,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果然,满手的血,看来刚才那孟求微是真的动了杀心。
“殿下...要不下官给您处理一下?”长时间的沉默气氛让梅欢意终于沉不住了,她先开口,指着孟求微的手臂。
黑袍在烛光下被血染湿,孟求微没有应声,却也没有拒绝。
梅欢意跪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袖。这刀口极深,血肉相连,要是华景再用点劲说不定就直接剔骨了。
不过,孟求微这么高的修为,华景是怎么能伤到他的?
按理来说是不能的,华景修为马马虎虎,要是能伤到孟求微这个级别的修士,只有一种情况——孟求微故意的。
“嘶。”孟求微呼吸加重了几分。
梅欢意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出神,碰到了孟求微的伤口。
这样说来,她还是可以为华景辩解的,虽然梅欢意并不知道为什么孟求微要这么做。
“殿下...华景她...”梅欢意试探问道,“她肯定是被威胁的。”
孟求微没有说话。
梅欢意继续分析道:“华景是下官在杏林医馆的相识,她的为人下官可以担保,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这背后一定还有隐情,还请殿下...”
“知道了。”孟求微的语气透露着几分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梅欢意出现了错觉,她竟然还听出了一丝懊恼。
意思就是说,他并不会处置华景?
不管如何,梅欢意手上动作更细致了,生怕碰伤了这位小殿下,现在他就是菩萨,梅欢意恨不得给他供起来。
其实若是普通的短刀,划出来的伤口对于孟求微这种顶级修士来说,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是怪就怪在这短刀上有神火。
神火是幽冥洲的禁物,传闻万年前三界大乱,正是因为神界的神火被盗,才致生灵涂炭,万物凋零。
后来,三界共同商定,将神火封禁。
梅欢意曾在古书上看到过,这种神火虽说可以轻易伤人,但若是中了奇毒,也可以用此神火以毒攻毒。
如今看来,这沾了神火的短刀,倒是威力十足,孟求微的伤口约莫也要修养一月有余了。
而且修养期间,不能随意动用灵力,否则还会有反噬效果。
果然,孟求微问道:“想必你看出来了,可有什么办法?”
这还是第一次孟求微这样问他,梅欢意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下官记得曾经听师父说过一味草药,叫做九曲青花。”
这九曲青花是上古神草,倒也不罕见,只是十分难寻。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