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查看了院子里的监控,那是他之前为了随时联系爷爷安装的,是公司里新研发的产品,能够随时与监控附近的人对话,必要时刻检测出监控中的有机生命处于危险状态,还会发出警报。
这家伙一个早上都趴在石桌边睡觉,除了和张雨佳说了几句话,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人也很守礼,没有进屋子干什么事儿。
周磊初步判定这孩子还有救。
当然,周磊没仔细听两个小姑娘的对话,真去听那不成变态了,因此他也错过了云笺对张雨佳说的那几句话,一点儿也不符合她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该知道的范围
他放心地再次出门。
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解决。
——
张家,方虹将女儿拒之门外,她试图联络上电话那头的人,电话里的忙音不断,方虹烦躁地摔了手机。
破旧的老年机因此雪上加霜,屏幕都裂开了几条缝。
听到屋子里的声响,张雨佳紧张地喊道:“妈,你开门啊,有什么问题去医院检查过了才知道,千万别讳疾忌医,咱们家现在不像以前,去医院做个检查完全不影响我读书的!”
“妈——”
张雨佳是昨天放学回到家的,她在市重点上高中,学习强度大,家里又离那边太远,坐大巴车差不多得三个小时才能到高速路口附近的车站,就是再转公交也只能到附近的镇上,要回到家还得翻过一座大山,实在麻烦。
因此方虹让她能不回来就别回来,平时通过学校的座机联系就行。
张雨佳这次放假本来也和往常一样,打算留校自习,但她之前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发觉对方状态不对,不知出了什么事,张雨佳心里觉得不安,于是火急火燎地赶回家。
果然,才到村口,便有熟悉的村民或是邻居对她摇头叹息,还有的甚至会说风凉话。
张雨佳一问才知道,她的爸爸意外过世了,还是在外面乱搞,得病去世。
张雨佳不在乎爸爸得了什么病因为什么而死去,对于她来说,爸爸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但没有感情的陌生人,是她十多年来最痛恨的人。
她在乎的是妈妈,妈妈会不会也生病了?
可妈妈不肯和她多说,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隔壁的吴叔来劝,才肯开口说两句,但每次说的话都很怪,像是在瞒着她什么,张雨佳感到迷茫。
一切都变得很陌生,以前她们母女间的关系很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妈妈疏远她,而去相信别人,对她来说,吴叔就是那个别人,这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张雨佳只好求助在她心里认为最博学最厉害的人,也就是村长的孙子,周磊。
听说周大哥年纪轻轻就已经买房了,还挣了很多很多钱,他一定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对吧?
周磊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张恒死后,吴叔非常热心情,张雨佳听了格外警惕,这几天开始有意无意阻止吴叔接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或许你妈妈只是生病了,我看很多上了年纪的妇女因为前半生劳累,或多或少会落下一些病根,要不……你带你妈去检查一下?县里的人民医院挂个号什么的,不嫌远的话可以去市里。”
张雨佳觉得可行,她要劝服妈妈去看病,等查出是什么病症,对症下药,妈妈一定会变回从前那样。
这么想着,门被人猝不及防地拉开,张雨佳惊喜道:“妈妈,我们去市里的医院找专家……”
“看什么专家?我没病,你好好读书就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那个挨千刀的爹现在没了,以后没人能拖累你,我也一样。”
妈妈的语气冷淡,看她的眼神克制又忍耐,张雨佳忍不住鼓起勇气和妈妈对视,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她很少有直视别人的时候。
她望进一片阴暗潮湿的泥沼。
里面有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正在翻涌,张雨佳被妈妈眼里的毁灭欲吓到了,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见妈妈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好像压抑着怒火,“去学习吧,别落下进度。”
张雨佳诺诺应是,她失魂落魄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没有发现有人目送着她,一双不再年轻的眼睛立马情绪复杂难辨。
手里的老年机震动了一下,方虹接起电话,“……好,最迟明天,一定给您弄来那个东西。”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方虹的脸色不仅难看,而且透露出一丝死人的青白,她沙哑着嗓子道:“只要你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