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遮月,现下唯一光源,便是囚笼闪烁着的骇人血芒。
地面抖动,沉闷的魔啸自地底深处传出。无以计数的魔童破土而出,争相向前,身上血水的腥臭令人作呕。
拘魂令所化长鞭出现在手,妄生贴地横扫,面前扇形区域内,魔童身首分离,化为一滩血迹,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血水溅落的区域,新的魔童又相继冒出头来。
世人总说魔鬼魔鬼,但其实魔与鬼又大不相同。
鬼大都为生灵所化,多少有些神志,可低等的魔却没有。
因此,不管前面多少同类被杀,它们也不会生出畏惧之心。
古魔果真难缠,杀得越多,血液所召唤出的魔童数量只会更多,如此一来,便是有再多魂力也不够消耗。
「食气,我要开启护身咒,帮我转换招式形态!」
「容我想想。」
妄生边打边移动至血笼中心,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贴背站立,互为攻防。
忽听意识中,食气鬼锤击手心的声音,「大人来吧,我想到了!」
妄生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如今形势危急,已不容她多想。
融入天道之气的后,魂力色彩由青转绿,妄生手指于袖中轻动,不着痕迹的将护身符咒书写完成。
收指的一瞬间,一朵羞答答的小花出现于眼前,妄生瞪大眼,看着小花快速分裂复制,便如此前她常用的护身符咒一样,将他二人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小花绽开,花瓣漫天飞舞,猩红血雨伴着花瓣,在两人三尺开外激荡开来,一时间血雾弥漫。
妄生眼前隐隐发晕,「食气,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大人,我能想到的形态,只有孟婆所创的飞花咒。」
「孟婆?嗯,如此浮夸,确实是她的风格——不过我怎么记得,她是在彼岸花海领悟的飞花咒,以彼岸花瓣为针,千万针齐发下声势浩大,可这小花每脱落一片花瓣就像被人强行扒掉衣服一样啊……」
「大人,时间紧迫,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妄生:……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等待中的国师有些焦躁了。
他再次转开暗门看向笼中,可此时哪里还看得到人?
空间被血雾占据,浓烈到隐隐灼烧了他的皮肤。
国师捂住嘴,心中恨恨,然而他却不慌,血笼之中魂力根本无法补充,抵抗之力再强,无非就是多耗一些时间罢了。
正欲转身,血雾忽的散开一角,其中情形倏然闪过。
高矮两道身影背对背站立,矮的那个依旧只露出一双眼,而高的那个,黑衣之下,三条狐尾快速摆动!
“狐七娘!”
如果这里的是狐九娘,那么刚才之人是?
“找我么?”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
而另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也在场中响起,“所以说,狐妖的话你也信?”
国师看了看说话的狐七娘,复又僵硬回头,恰好见到另一个狐七娘身形变换的一瞬。
身形逐渐拉长,样貌也变回太子模样。
国师视线不受控制的聚焦在对方眼瞳之上,寒潭般幽暗的黑眸中,一抹红光闪过。
感知到危险,国师高喊一声“罗睺大人救我!”
话音未落,血色囚笼轰然碎裂,不计其数的魔童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血肉成泥融合为一,逐渐显现出罗睺那颗狰狞的头颅。
罗睺遮月与九耀逆行的同时施展,已将他多年积蓄的古魔之气消耗殆尽,罗睺心知大势已去,眼神如刀,扫过场中众人,最终落在元序身上。
血瞳对血瞳,罗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小子,你我才是同类。”
“然后呢?”元序淡淡看着它,表情无喜无悲,更没有对于古魔的恐惧敬畏。
“所以你注定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做他人爪牙的——跟我走吧。”
“遗言说完了?”元序抬手,青芒闪过,七尺长刀携着地狱的森森鬼气,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他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罗睺暴怒,为数不多的古魔之气化作罗睺虚像,直奔元序而去。
体内的天道之气疯狂叫嚣,妄生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冲到元序身前,生生替他扛下了这一击。
而在放出攻击的瞬间,罗睺便化作一道红芒遁入虚空,全然不理会拼命向自己求救的国师。
元序瞳孔倏然放大,伸手接住她,本以为以她的实力,硬抗下这一击无疑是去了半条命,可上下打量之下,发现对方只是龇牙咧嘴,似并无大碍的样子,他这才不着痕迹的将情绪收敛好,换上嫌弃的表情。
「大人!」
「没事儿,就是脖子疼。」
妄生想着摸向后颈,阿芙的皮肤光滑依旧,可魂体对应之处却隐隐作痛。
“自己什么实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