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未来?”
沈阙安忽然笑了,这个笑容和他平时的清润浅笑不同,容悦很少看到他笑得如此妖冶,就像刚刚在空中绽放的烟花,她一时看呆了。
沈阙安直视她的眼睛:“没事。我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快乐。”
容悦:、脱口而出:“那当然,有师傅和师兄在身边,我就很快乐。”
沈阙安低声回复:“希望……如此。”
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再不言语。
*
魔教正堂。
地上满是鲜血和七零八落的残肢尸体。裘荣一步步踏过鲜血,走到正座旁边,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伸于前方。
正座上,老教主冷子眉被一把剑穿透了眉心,钉在椅子上。冷夜冥站在父亲冷子眉的尸体旁,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上的文书。
裘荣低着头,声音沉稳:“教主,老教主的旧部已全部就地正法。”
冷夜冥嗤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这种小事不用向我汇报。”
裘荣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是想请示您,原右护法思影应该如何处置?”
冷夜冥终于舍得抬起头,他定定地看着裘荣,直到对方的手开始颤抖,他才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
“还用问我?杀了呗。”
裘荣抖着胆子说:“我曾听闻他有恩于您……”
啪的一声,冷夜冥重重合上眼前的文书,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台阶,站定在裘荣面前,俯视着他。
裘荣浑身一颤,紧紧盯着那双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鞋子,一句话也不敢再言。
他的汗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砸到未凝固的鲜血上,裘荣这才恍然意识到,刚刚,就是在这个地方,冷夜冥单手掷出长剑,将他的父亲钉在了魔尊之位上。
似乎过了许久,裘荣已经跪不稳了,冷夜冥才缓步离开,走回冷子眉尸体旁边,继续拿起刚刚翻阅的那本文书:“还有你置喙的余地?”
裘荣松了一口气:“是属下多嘴了。”
冷夜冥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音在裘荣耳畔响起,他浑身一凛,下一秒,冷夜冥缓缓开口:“我要你记住,有恩于我算不上什么,我要的,是臣服于我。”
裘荣:“是。”
冷夜冥又缓声补充:“杀个右护法不过捏碎蝼蚁,但你作为左护法,时刻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地上的中年男人终于稳住了:“教主的教诲,属下铭记于心。属下告退。”
裘荣起身刚想退下,却被冷夜冥叫住:“等等,我有事问你。”
裘荣连忙摆出恭敬的姿态:“教主请讲。”
冷夜冥将手里的文书扔给裘荣:“你看看这个。”
裘荣浏览着,脸上表情逐渐变化。
冷夜冥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他还是询问裘荣:“这上面的消息可否属实?”
裘荣合上文书:“老教主追查武林秘籍下落已有十余年,想来不会有错。”
冷夜冥皱着眉头,打量着他死不瞑目的父亲:“也就是说,这闲月派的两个弟子就是当年容沈两家的遗孤?那父亲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去杀了他们,夺回武林秘籍?”
裘荣回答:“教主有所不知,老教主也是因为近些年沈阙安声名鹊起才追查到二人身世的。早先派过人前去,只是那月落山阵法林立,派去的人都消失在山中,那兄妹二人也不常下山,才一无所获。”
冷夜冥笑了一声:“我这父亲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嘛。”
裘荣低下头,不敢搭话。
“行了”,冷夜冥挥挥手,“你即刻派人去月落山山下守着,一旦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裘荣抱拳:“是。”
裘荣踏着鲜血往外走,冷夜冥伸手,将钉在他父亲眉间的的那把长剑拔出,鲜血溅到了他的唇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兴奋的笑容。
“武林秘籍,我志在必得。”
*
容悦和沈阙安背着行囊,整装待发,南宫越在门口送他们。
南宫越抽了抽鼻子,用袖子擦拭眼泪:“唉,老了老了,看不得这种离别的场面了。”
容悦宽慰道:“师傅别担心,我们就是去武林大会长长见识,参加完就回来。”
南宫越撇了撇嘴:“就怕你这小姑娘乐不思蜀喽。”
“我才不会呢!”容悦插起腰,“对不对啊师兄!”
她看向沈阙安,却发现对方一脸严肃,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想什么呢师兄!”容悦夸张地张开五指,把手在沈阙安眼前晃了晃。
沈阙安回过神来,终于做出了决定:“小悦,你再检查一下行李,我单独和师傅说件事。”
容悦非常不满:“说什么悄悄话不带我?”
沈阙安的语气无奈:“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