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居然同时笑了起来,水牢里那针锋相对的气氛骤然消散了。
在谁都注意不到的黑暗里,虞怜捏紧了拳头。
文骋。
居然是文骋。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彼时她只有七八岁,文骋也不过十一二岁,他们在宫宴上追逐打闹,在马球场上你追我赶,在上元节灯会上手牵手数着河灯……
记忆里的他,周身总是笼罩着阳光的味道,那样的意气风发,给她献宝似的送来弓箭、古籍、冰灯,只为了看她展颜一笑。
想到两人相识的这几天,他那种或是戏谑嘲讽,或是冷漠不语的风格,都让虞怜感到他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她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情绪。
同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那一瞬间虞怜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想要冲出去揪着他的衣领问一问,他究竟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可是强大的理智扼住了她的冲动,她的命是好不容易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现在的她不能被任何一个故人认出来。
虽然文松年看在与沈烈多年的交情上,在当年的事情里没有落井下石,对所有和沈家交好的人赶尽杀绝,但是虞怜不敢冒险。这两天的接触已经让她明白,文骋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麒麟卫二把手,绝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当朝首辅。
自己不能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否则这个身份迟早要暴露在文家人眼中。
突然,她耳边响起了听雪楼主的声音:“主人,秦王和文家人的命留还是不留,在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