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晚和程雾山之间常常是沉默的,只是今日的沉默里掺了暧昧。
太子陵前,荆晚笑着看不比往日从容、有些局促的程雾山,说了“再见”和“晚安”。
“你会来看我的篮球赛吗?”程雾山匆忙开口。
“啊?”荆晚没想到程雾山会邀请她。
“篮球校际联赛的决赛。小组赛因为模拟法庭一直没打,决赛对手还是海大。周五下午一点半,你……”
“好。”荆晚笑眼弯弯。
程雾山第一次这么诚心地邀请别人,也是第一次担心被拒绝。
言语措辞之间带了他许久不曾有过的紧张情绪,连声音都有些微颤。
可荆晚的这声“好”就像是一颗洁白的鹅卵石落到他平静的心海里,荡起阵阵涟漪,又带给他无限温柔,抚慰了他的不安。
“你没课吗?”程雾山问,问完他就想扇自己耳刮子。
“有。可以逃。”荆晚面不改色。
程雾山也笑了:“那我走了,晚安。”
此时韩时来正巧到楼下小卖部买夜宵,看到了程雾山的背影。
见荆晚走过来,她凑上去,用下巴指指程雾山:“他怎么顺拐了?”
荆晚又看程雾山一眼:“不知道,可能是害羞了吧。”
韩时来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害羞?为什么害羞?你跟他表白了?!”
荆晚瞪了韩时来一眼:“为什么不能是他跟我表白?”
韩时来认真道:“校草还是要有校草的威严。而且晚啊,讲真,就程雾山这样,你表白就是成功血赚,失败不亏。”
荆晚:“你刚还说他要是不喜欢我你头割下来给我当球踢。”
“喜欢归喜欢,主动归主动。程雾山这种高岭之花,还是得你这种勇者去攀折。”
荆晚在韩时来这套理论跟前甘拜下风。
“所以你到底表白了吗?”韩时来穷追不舍。
荆晚则意味深长:“快了。”
五月二十日,周五。地处江南的琴城已经有了隐隐的夏日香气。
校园里又到了一年一度短袖与棉马甲齐飞,超短裙共珊瑚绒一色的时候。
下午一点二十,琴城大学篮球场座无虚席,篮球校级联赛决赛即将开始。大家都很关心,是海大蝉联,还是琴大折桂。
学校知道同学们对这场比赛的热情很高,就连一向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医学院,都把下午的课取消了,在教室投屏上放起了琴城电视台对这场比赛的直播。
篮球场内的气氛更是热烈,两队队员还在热身,观众席上的横幅早就拉了起来,口号喊的一浪比一浪高。
可不一会儿,场地突然有些默然下来。
正在压腿的程雾山和岳观南对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观众都盯着一个方向看。
程雾山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气息不由一滞,是荆晚。
她一席微卷的长发,没有束起来,自然地垂在肩背上;克莱因蓝的长裙是那天他们一起买的,方领之下,她锁骨平直,锁骨之下,隐约可见性感的峰峦与沟壑;黑色玛丽珍鞋上方,是她纤细的脚踝和俏皮的踝骨……
她本身就白,篮球场天窗的阳光洒下来,让她的皮肤渡了柔光,像是优雅的天鹅。
程雾山的耳根又热起来,呼吸也有些不顺。
学生会有篮球赛的现场票,韩时来和荆晚一起来的,陪她一起接受四面八方的目光。
她一直知道荆晚漂亮,但没想到她稍作打扮竟然就能漂亮到这种程度。
不过对于现场的惊叹韩时来已经有些适应了,因为今天上午荆晚这副打扮去上课的时候,已经接受过目光的洗礼了。就连上课的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荆晚几眼,可见她今天的杀伤力。
荆晚波澜不惊入了座,韩时来压低声音:“你早这么打扮的话,程雾山早被你拿下了。”
“夏苒苒比我漂亮比我会打扮多了,你看她拿下程雾山了吗?”荆晚道:“他没那么肤浅。”
话音落下,两人发现程雾山和岳观南正往他们这边看,韩时来兴奋地冲二人招手,荆晚只是微笑,在胸前对程雾山比一个大拇指。
这个手势已然成为了她和程雾山之间的某种暗号,程雾山一如既往,也回了她一个相同的拇指。
铃声作响,比赛开始。
决赛比以往任何一场小组赛都更为激烈,面对即将到来的荣誉,场上的气氛也紧张起来。比赛进行到第三节的时候,两队大前锋甚至差点发生肢体冲突。多亏程雾山和海大的白毛展煦拉架,才避免争端。
琴大与海大的这次交手比上次更为焦灼,在程雾山和展煦都四次犯规之后,双方打成平手,结束第四节比赛,进入加时。
但海大队员体力消耗似乎比琴大更多一些,加时赛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