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舟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观潮集团是琴城乃至全国有名的投资集团,除却闻天舟说的那几个奖学金,观潮每年都为琴城大学捐款,是琴城大学最大的投资股东之一。
只不过琴大每次需要观潮集团出席的场合,都是由他们集团的CFO出面,他们只是听说过,观潮的董事长很年轻。但无论他们如何猜想,都不会想到闻天舟这个平日里在医院上班,闲暇在解剖实验室做标本的大夫,会是观潮的话事人。
其实也不怪他们不知道,闻天舟接手观潮,本就很不情愿。
观潮是闻天舟父亲闻松鹤的产业之一,是闻松鹤和闻天舟的生母共同创建的投资公司,可以说没有这家公司,就没有闻家日后的商业版图。
但闻天舟的母亲过世后,闻松鹤和少时初恋再婚,再婚后伉俪情深,闻松鹤对第二任妻子带来的女儿李妙云,也就是程雾山的母亲视如己出。加之闻天舟不喜欢从事商业工作,所以闻松鹤手上的产业几乎全数交给了李妙云。
唯有观潮,是李妙云无论如何也不肯接手的,她的良心过不去。
她本来就不应该是闻家的继承人,已经得到了那么多,怎么能将闻天舟母亲创建的公司也据为己有呢?
闻松鹤也觉得愧对这个儿子,一心要把观潮留给他,所以闻天舟才不得不继承了观潮。
但有时候血脉的力量真是玄妙,闻天舟的父母都是商业奇才,或许是因为遗传,闻天舟天生就在商场上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这种洞察力,恰好最适合做投资。
闻天舟接手观潮后,很少在观潮露面,观潮的决策人员,都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心腹亲信,平日里的工作交给他们是完全放心的。
一旦遇到需要闻天舟做决定的事情,他的天赋也足以应付。
所以闻天舟接手观潮一来,公司虽然没有比之前壮大多少,但维持原状还是绰绰有余。
闻天舟有许多身份,他是医生,是大学解剖老师,是商界新贵,但他最不愿意坦陈的身份就是观潮的董事长。
他说过,他并不怨恨继母和姐姐,她们对他很好,但他的父亲在婚姻里是愧对他的生母的,他不能原谅,所以不屑接受他的遗产。
如果不是程雾山那小子半夜给他打电话,如果不是事情牵扯到荆晚,他不会以这层身份出现在琴大。
“其实昨天凌晨热搜就出来了,我联系了几位校董,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作为名校,如果连自己学校里,卷入是非的无辜学生都不能全力维护,那么这个学校的办学理念和育人宗旨,我们持怀疑态度。”
这已经是在给学校施压了,副校长面红耳赤:“闻董,您是商人,您怎么会不明白……”
“我没什么不明白。”闻天舟的眼神锐利起来:“没错,商人重利。为了利益,在商场上我们无所不用其极。但你猜这些阴险狡诈的商人为什么投资高校?我告诉你,有人沽名,有人钓誉,有人坏事做得不少,用这种方式攒功德,也有些人把最后一点良心放到这里。但不管是为什么,大家对大学这座象牙塔的认知是一致的,它得干净。它只有干净了,社会上我们这些人的名声才好听,投资才不会打水漂。诸位明白吗?”
闻天舟的话已然说得足够露骨,加之两位院长的坚持,最终,校长点了头。
……
经历了昨晚的风波,荆晚的状态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只是她一夜之间成了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看她。中午午休的时候,教务处找荆晚谈了话。
自打荆晚从教务处出来,韩时来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
最后荆晚实在受不了了:“阿时,我去厕所……你……就没必要了吧……”
“我跟你一起。”韩时来尴尬但坚持:“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
荆晚一脸无奈:“我能出什么事?我这么大个人,马桶又冲不走。”
“你……”韩时来还是被逗笑了:“行吧,还能开玩笑。”
荆晚洗手回来,正好面对面走过来一个男生,是班里平常沉默寡言的一个男孩子。
“荆晚。”男生突然叫住了她:“昨晚的事你没有错,咱们班,都……都挺你的,你别害怕。”
荆晚没想到平日里没什么交往的男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看了看班里此刻坐着的同学,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荆晚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嗯。谢谢。”
“晚鹅快来!”韩时来和王丽华招呼荆晚:“学校发声明了,你快看。”
荆晚凑过去,看到了琴大官博的《关于我校学生遭遇骚扰的通报处理》。
学校表示经过事件的调查核实,外校男生以告白为名行骚扰之实。
他们同情荆晚的遭遇,理解她和程雾山在事件当下做出的举动,但希望日后学生遇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求助校方,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