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上官云和王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高承厚坐的位置离她二人远一些,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间或往二人那边瞧上一眼。有他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守着,上官云莫名觉得有些拘谨,连说话都不自在起来。
王娘子一时猜不透上官云邀请自己的目的,只得默默垂头喝茶,直至将茶水喝光了,这才端着小心问道:“上官娘子,你请我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
上官云神情尴尬,呵呵笑道:“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今儿天气好,想邀你来府上坐坐。毕竟你一个人在家,整日也闷得慌不是!”
王娘子不疑有他,抿唇羞涩的笑道:“近来阿厚一直去府上陪着我呢,倒也不觉得沉闷。”
上官云目光复杂的看了高承厚一眼,随口应道:“他倒是对你不错。”
王娘子道:“阿厚是个有心的。自从上次行宫里出了那件事……我这名声算是毁了。原以为不会有人再愿意娶我了,父亲和母亲都很心灰意冷,巧着就在这时候高家就派人上门来提亲了。阿厚那个人吧,虽然出身低了些,却很有心,对我也很不错。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父母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归宿,我这心里也觉得十分知足。”这一提到高承厚,王娘子就脸颊绯红,双目中满是愉悦之态,显然是已经情根深种了。上官云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觉得十分羡慕。便在此时,春花匆匆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点心放在桌案上,春花刻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娘子,顾医娘回府了,说是新学了一门针灸的本事,她问娘子愿不愿意试试?”
收到春花的暗示,上官云忍俊不禁:“她这本事倒是多。”转而对王娘子说道:“我这府上养了一名医女,惯会医治一些女子的內疾。前阵子我经血不调,就是她给医治好的,医术高明着呢,王娘子,你可愿意叫她看看?”
上官云做此提议,原也是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依着王家那般地位,府里定然也是养了医女的。岂料王娘子闻言眼睛就一亮,下意识看了高承厚那边一眼,有些忐忑的问道:“可以吗?”
上官云激动的一拍桌子,极爽快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走,咱们现在就去屋里。”上官云痛快的拉着王娘子起身,那边高承厚也跟一块狗屁膏药似的,紧跟着就站了起来。上官云心里不满,嘴上也不客气的说道:“我要带着你家娘子去房间里坐坐,女子的闺阁,怕是不能邀请高公子入内了。”
高承厚这会倒是好脾气,笑着说道:“无妨,我就在门外站着等。”上官云寸步不让:“门口站着也不行,那可是本娘子的院落,冒然进了男子,传出去于闺誉有损。”王娘子见这两人剑拔弩张,连忙出面调停,她将上官云挡在身后,柔声细语的对高承厚说道:“我和上官娘子就在房间里说说话,她府上医女懂得针灸之术,我、我就是好奇想要问问,不会有危险的。阿厚,你就在这里等一等好不好?”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高承厚若是再跟着就真不妥了,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又很不放心的对王娘子说道:“那你看顾好自己,且莫出什么事。”这二人一阵卿卿我我,惹得上官云不住的翻白眼:“在我上官家里,能出什么事。走了走了,你俩想腻歪回家去。”
上官云不由分说的拉着王娘子回了自己的院,一路屏退闲杂人等,直接拉着王娘子进了自己的卧房。二人进门之后,就看见柳忱正端端正正的在窗前坐着,她今儿个穿着一身胭脂色缠枝莲花袄裙,发髻半绾,一对琥珀银簪规规矩矩的簪在发间,从侧面瞧去,但见鼻梁秀挺,脸型精致,出奇的美好。王娘子起先还没认出柳忱来,转头望着上官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医女吗?”
上官云略感惊讶,随即摇头:“不是,她是……”话未说罢,柳忱已经闻声转过头来,霎时间一张灰扑扑的脸映入王娘子的眼帘,惊讶道:“柳娘子?”
柳忱笑着点头应道:“王娘子,想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呢。”
察觉柳忱来意不善,王娘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望着对方:“你想见我做什么?”
柳忱叹了口气,指着身旁的地塌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要慢慢的谈。”王娘子下意识的推辞道:“可是我来是想要看医女的。”柳忱丝毫不给她退路,当即应道:“我就是医女。”她目光灼灼的望着王娘子,放缓了语气说道:“没有骗你,我在道观修习的那几年,也跟师父学了些医术。你且先坐过来,我先给你诊诊脉。”王娘子将话说的太死,这会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不得已,只得走到柳忱对面坐下。上官云倒不知道柳忱真有本事,饶是好奇的盯着她给王娘子诊脉:“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手本事。”
柳忱从容的给王娘子诊脉,闻言笑道:“师父的道观时常会收留些穷困百姓,大多都身负急症,不得已才被家里赶出来的。为了救治那些人,我们便开始研习医理药方,天长日久的,倒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柳忱说罢了话,突然就皱起了眉头,旋即一脸惊讶的抬头望着王娘子。王娘子脸色霎时涨的通红,烫手似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目光飘忽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