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1 / 2)

柳忱一句话宛若利刃,精准的刺中高承厚的要害,毕竟在他的心里,始终将世家身份看的很重,加之天生骨子里带的自私狭隘的心性,最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这个。高承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谢添见状连忙出声呵斥柳忱:“阿厚与王娘子的婚事乃是两家长辈出面议定,忱妹,不得胡闹。”

谢添这声呵斥不痛不痒,也算是给了高承厚一个台阶下。怎奈高承厚脸色依旧有些难看,王娘子有些战战兢兢,唯恐高承厚记恨柳忱,慌忙拉着他的袖子安抚:“原就是我名誉有损,本配不得阿厚。是他不计较不嫌弃,我心里很是感激。”王娘子将姿态放的很低,高承厚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可也因着这回事,谢添和高承厚之间仿佛隔着点什么。

且说众人不温不火的吃过午饭,高承厚便携着王娘子起身告辞。宁五郎和蒋楚河见状也不好多留,只得跟着一同起身。送众人出府的路上,柳忱与王娘子始终走在最后,望着满目喜悦的王娘子,柳忱数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可已经定下了婚期?”

王娘子笑着说道:“阿厚如今已经是殿前副指挥使,仕途总算有了着落,婚期自然也得尽快才行。高家已经派人送过日子了,说是下个月初五就得过门。”堂堂大学士嫁女,从订婚到成婚才相隔短短两个月,这时间显得太过仓促,倒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似的。柳忱心里隐隐觉得担忧,含糊其辞的劝了一句:“我觉着高公子的脾气不大好,王娘子还是要多考虑考虑的好。”柳忱一语话落,王娘子半晌都没回应,转头望去,却见她已经红了眼眶:“我如今这种样子,还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呢。左右高家是正五品的家族呢,若再不嫁,只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送别一行友人,回府的时候,柳忱和谢添神色都十分凝重。谢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槐阳急匆匆的进了书房,柳忱则摸了摸脸上半拉胡片的妆容,随口打发走落雁,转身去了厨下。她脸上这道扮丑的药妆是当初三清真人托人帮忙研制出来的,盖因她母亲死前留下的一道遗言:“我这一生最大的祸事,皆源于这张脸。愿我女儿生就普通之姿,得一真心之人,能普普通通的活过一生。”可事与愿违,柳忱十岁以后,浑身的稚气褪去,惊艳绝伦的容颜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三清真人担心她会重蹈大江氏当年的覆辙,这才处心积虑的想出这样一个计策来。为的就是保护柳忱不被俗世俗情烦扰,能安稳无忧的活过一生。

小厨房里,月雪热的汗流浃背,一边用扇子扇着火,一边不断地往罐子里放药。看见柳忱进门,月雪忙开口赶人:“这里实在热得很,娘子快去外面歇着。”柳忱不以为然,转身走到另一个炉子前查看情况,那里面熬得是卸妆用的草药,每当需要重新上妆的时候,总要将脸上残存的药粉全部卸掉才能重新上妆,否则脸上定会坑坑包包,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端倪。月雪那头有些手忙脚乱,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三清真人是如何想的,毕竟娘子如今已经成婚了,怎地还不让卸下脸上的妆容呢。”

柳忱有条不紊的做着手里的事,平心静气的说道:“师父的吩咐,总归有她自己的道理。左右这张脸我已经用惯了,卸不卸妆的,倒没什么。”

“娘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您那样一张脸,只怕恨不得天天跑到外头去张扬显摆呢。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谁不想让别人多看自己几眼。”月雪愤愤不平的噘着嘴,柳忱不由得失笑:“你倒是出息。”两人忙忙碌碌一下午,到了晚间,总算是将两份草药熬了出来。在这期间谢添似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柳忱吩咐落雁给他送了一份晚饭,自己则和月雪躲在房间里卸妆。

这卸妆和上妆的流程两人已经操作了几十上百遍,早已经熟稔于心,月雪将煮熟的草药捣碎,一点一点的敷在柳忱脸颊上,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待草药已经完全贴合在肌肤上,再慢慢的揭下去,这时候柳忱脸上残存的药物已经被完全带走,只剩下如凝脂一样白嫩细腻的肌肤。饶是已经看过无数次这张脸,每每再见,月雪还是忍不住感叹:“难怪夫人当年那么受男子的追捧,这样的美貌,便是女子也得忍不住心动啊。”柳忱应道:“皮肉之像罢了,总有老的一天。”正如她的父亲柳清人那般,不管当年如何追捧,成婚之后不也同样的渐渐疏远了大江氏,以至于她母亲落得那般凄苦的下场。

正当柳忱心中感叹之时,忽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于毫无顾忌的推开屋门,径直往里屋走来。刹那之间,柳忱连忙低头吹灭烛火,屋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月雪连忙侧身挡住柳忱,将脸对着门口方向呵斥道:“落雁,不是说让你去……”

“怎么不点灯?”对面突然响起谢添的声音,吓得月雪连忙噤声。柳忱一只胳膊贴着月雪的后背,察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以防月雪露出马脚,柳忱连忙应声:“巧着蜡烛燃尽了,正想着收拾收拾就去睡了呢,二哥哥,你怎么来了?”谢添与柳忱在一个院里住的久了,早已经习惯了与她相处,如今连男女大防都忘了,迈步就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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