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的手,仍是不死心的挽留道:“咱们当女人的,一辈子不成婚生子,岂不是落了遗憾?”
柳忱却极是看得开,笑着说道:“这世上的遗憾那么多,多一件还是多两件,与我而言并无分别,总归都是遗憾罢了。”
“你倒真是很看得开,真遗憾咱们没能早点认识。”上官云拉着柳忱的手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的提议道:“要不,我今晚就留在这吧!古人不是都喜欢彻夜长谈么,咱们两个也效仿一下怎么样?”
“成,左右我也闲着无事。”柳忱与上官云相视一笑,就此将今晚的行程定了下来。
另一厢沉香阁里,安溪跪在小江氏的面前嚎啕大哭,她的半边脸颊又红又肿,显然是被人打过了。小江氏脸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那高夫人除了打你,还说什么了?”
安溪抽抽噎噎的说道:“高、高夫人说,咱们柳家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么丑的女儿,就是浑身插满了花也扮不成天仙去!”
小江氏闻言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难以置信:“送去的画像不是仿着忬儿画的吗?高家是如何知道柳忱容貌的?”
“奴婢怎么知道!”安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继续说道:“那高夫人还说,如今既然陛下已经给小娘子赐了婚,两家的婚事也不必拿到台面上论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行宫里那档子龌龊事谁也不准再提,倘若此事传扬出一星半点的风声去,高家自会上门来跟夫人讨个说法,届时别说她们豁出脸皮将夫人也周出去。”
“岂有此理!”小江氏设计不成,又被高家骂的狗血淋头,气的脸色铁青,狠歹歹的拍着桌子骂道:“一家子狼心狗肺的,若非是他们主动提及,我又岂会冒着风险让柳忱到行宫里去。眼下出了事倒知道怪我了,怎么不说他家的儿子是个废物!”
安溪哭着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管得了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恩恩怨怨。眼下请高公子这件事是不成了,夫人还是快些另做打算吧。”
此一言彻底点醒了小江氏,不由得冷静下来,苦心思忖了一番,这方说道:“我记得你有一个表哥在外院做事?”
安溪应道:“是,不过他就是打杂的,生的也丑。”
“美丑不论,胆子大就行。”小江氏将安溪叫到眼前,咬着耳朵小声的叮嘱了一番:“你这样做……”
夜幕将至,闹哄哄的府邸逐渐沉寂下来。小江氏陪着柳清人吃罢了晚饭,温言软语的伺候着他睡下,悄声吩咐自己身边的掌事婆子:“告诉蒋妈妈一声,今夜不必留在潇湘馆伺候了,还有中院的院门也不必上锁,一会我带着人亲自巡视,过后再锁就成。”小江氏身为柳府的主母,时常就会带着人巡视内院,掌事婆子不疑有他,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办事了。
小江氏兀自坐了片刻,待天色彻底黑下来,这方走出了门。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头顶阴沉沉的天空笑道:“这天儿也赶巧了,阴云遮住了月亮,倒是方便了做坏事的人。”
同一时间,柳忱和上官云坐在房顶上,一人手里擎了个酒壶,一边对饮一边欣赏着布满阴云的天色。“你一个吃素的人,没想到酒量却不错。”望着柳忱手里只剩半壶酒的酒壶,上官云十分嫉妒。
柳忱抿唇笑道:“道观里冬日寒冷,全靠这酒暖着身子。我五岁的时候,就会喝酒了。”
虽然柳忱说的云淡风轻,偏偏上官云就听出了那么几分伤感的意思,无比心疼的说道:“那么小就离开家里,没爹没娘的,也真是不容易。”
“我却觉得挺好。”柳忱双目亮晶晶的望着上官云,无比怀念的说道:“我住的那座道观就立在山上,风景很美,星空闪烁,耀眼的很。”或许是夜色太过暗沉,光线遮掩住了柳忱脸上的那些丑物,灵巧的五官豁然现出了原本的形状,那样娇灵灵的一张脸,竟看的上官云呆了呆。
“你这脸怎么……”上官云伸手便要去摸柳忱的脸,正当此时,忽听见小院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