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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邑都城布局以棋盘落座,平樱道自西向东,与自南而北的太平道架成“十”字居中,四城商户家宅鳞次栉比,高低错落。

醉仙楼位于城西一角,数百年招牌不倒,其下鬼城更是名声大噪,引得不少他乡人慕名而来。加之初春时节,道路两旁百花争艳,楼中宾客也自然一波接着一波。

店小二正有条不紊尽数接待,并未因少了两个帮忙的人而手忙脚乱。

“我出门这几天你自己多加小心,若是城西神医能看出你的病源所在,记得乖乖听话吃药。”

长街上,狄非顽正苦口婆心的交代着能想到的所有注意事项。

他本想将孟桑榆一同带去城北荷叶镇,可邓连策一句“过两日楼主请了一位城西神医,你若想让她错过这个机会,就把她带走,没人拦着。”令他陷入两难。

孟桑榆能像普通人通过口型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只是不知经历了什么令嗓子受损无法与人正常沟通这点早有迹可循。

狄非顽有想过,让韩家小子抽空从军营来一趟看看,若是真抽不开身,他倒是在城西有位故人,也略通医术。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孟源被杀一案迫使想法搁浅,他自己还被迫远走城北调查陈年旧案。

孟桑榆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整日被说书人的迷魂汤灌的神魂颠倒,一听能有幸目睹人人称道的城西神医,她是一哭二闹非要留下。

万般无奈下,狄非顽妥协了。

“早去早回!”

孟桑榆语气里是压制不住的兴奋。

没有与人别离的伤感,反倒在一大早看到主事给准备的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时高兴的直嚷嚷。

这会儿被狄非顽牵着缰绳,孟桑榆自己坐在马上游逛了大半个平樱道后,就连跳下马与人告别都显得精气十足。

“我刚才说的话记住没?”

狄非顽眸子里透着一股无奈,他知道她没听进去多少。

“都记得!”

孟桑榆点头呀点头,真诚回答的样子与旁边货架上摇得叮咛哐啷直响的拨浪鼓一模一样

“记得什么了?”

狄非顽眉尾微微扬起,追根问底着。

“记得……”

孟桑榆望天苦想,除了刚出醉仙楼聊起的要去城北找人外,貌似什么都没记住,不过有个想法急需认证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你!”

狄非顽“兴师问罪”的话哽在喉间,他下意识撑着马鞍,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怀里孟桑榆不像之前在鬼城受惊时抱着他的惊慌无措,而是双手准确无误地穿过他的双臂,顺着腰带的指引稳稳将人环住。

“别动!”

她警告着狄非顽不要乱动,然后又不顾他人死活地稍稍侧过脑袋,将耳朵贴在与她同高的地方。

“跳的怎么比我还快?”

孟桑榆小声嘀咕,听着耳边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再抚着胸口感受了下自己的,确定了并没有昨日在房中与狄非顽接触时的酥麻悸动。

嗯……说书先生讲的情情爱爱还是少听为妙。

她放心地叹了口气,心底的纠结也随之烟消云散,等再次抬起头时,眼里不见一丝杂色。

“走啦!”

孟桑榆挥动衣袖,在喧嚣中潇洒而去。

“慢……走……”

狄非顽还留在原地,想要挥手掩饰尴尬,惊觉手心竟全都是汗。装作无事发生又要将手收回,可袖落风起,吹绕鼻尖的女子清香在这一刻化作夺人性命的蛊毒,扰得他心神不宁。

……

醉仙楼。

大家殷切恭候神医到来的日子里也没闲着,孟桑榆抽空回了趟店子湾,为保万无一失又将王帆虎和二屠抱了个遍。

被抱的两人只当久别重逢,心喜难压,并未过多猜想。可孟桑榆更加确信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胡思乱想。

第二天她高高兴兴地返回了醉仙楼,还特意带回了一大笼新鲜的桃花,幻想着若是能碰见娇娘,定能用小玩意儿哄哄她开心。

……

“爷,今儿个的桃花酿卖完了,还请您明个赶早,到时候我定给您留一壶上好的等您!”

邓继年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柜台前,在瞅了眼桌子上摞有百来张的账目时不由心跳漏了一拍。

这几日,因楼中推新甚得来客喜欢,每日的走账也必将水涨船高,往日商忙时分还有个狄非顽独当一面,现在勤快人被主子送走了,这账房的“门”二话不说直接破了个大窟窿,有时候“冻的”邓继年半夜惊醒都要骂上两句。

除他之外,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的孟桑榆这两天也被累的前胸贴后背。

她原来觉得村里每每办红白喜事时附近凑热闹的狗累,如今她起早贪黑的连狗都不如。还好每日都有一两银子的纯收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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