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飞说,“连翘堂”位于虎吞神社。
原应供奉着本族氏神的虎吞神社,现在却遍目荒芜寂寥。
只有院内生长着的巨大的水青冈仍旧郁郁葱葱,证明着它曾经的繁华。
穿过被白蚁蛀蚀得摇摇欲坠的鸟居,便会看到一座没了半边屋顶的小小的拜殿。
水音和佐助从明显被火烧过,已变得焦黑的塞钱箱前经过。
扫视一圈墙上的各种涂鸦。
绕到拜殿后面,有一道石阶,下面可以看见房子的屋顶。十年前应该还相当气派的大门斜斜的歪着,虽然紧锁,却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倒。
门上的看板破损严重,上面写得字也快要看不清了,不过“连翘堂”这三个字还是能勉强辨别。
月亮已经升到头顶。
“太晚了啊,”水音在门口打量:“虽然这里怎么看都像是倒闭了的样子。”
方才没有注意到,原来拜殿的旁边还建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一个“祀”字以及两匹正在战斗的野兽。一匹是狼,另一匹的脸虽然相当模糊了,但能从身体的花纹看出来是老虎。两匹野兽都严重风化,狼的背上雕着“封”字,老虎背上也写着什么字,然而实在看不清了。
这座石碑貌似是在表现虎吞一族与狼咽战斗的历史。
佐助踹开拜殿的大门,走进里面。
破破烂烂的地板上落着浅色的月影。
“佐助你不管怎么变,没礼貌还是一如往昔。”水音跟进来,月影中顿时多了一道纤长的人影。
“你睡外面?”
“我错了。”
佐助在地板上翻了个身。
水音就在他一步开外,倚着墙壁打坐,呼吸声绵长又轻缓。
他枕着自己的双手,透过破了个洞的天花板仰望着彼方闪着柔光的眉月。
他已经不介意直视着月亮了。
空中悠悠地浮着萤火虫的光点,一只、两只。
不,那不可能是萤火虫。
为什么至今为止一直没察觉到呢……已经是秋天了啊。
萤火虫的季节早就结束了。
然而,那些闪着绿色微光的虫子们依然不断冒失地从天花板的破洞飞进拜殿,接着又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想要杀了我的话,就憎恨吧!痛恨吧!然后就丑陋的苟且偷生吧……不断逃避着拼命活下去吧……
这样独自醒着的时候,会回想起鼬说的话。
这个畸形的世界,产生了鼬这样矛盾的人。
再次回想起这句话的痛苦,变成双倍,除了自己的心在痛,也替鼬痛苦着。
父亲说,鼬是有苦衷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是世界,宇智波鼬偏偏长成了这幅高尚……又冷酷的模样。
佐助原本以为自己会陷入梦魇,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
他盲信了鼬的话,没察觉那言语间深深的痛苦。
“记住吧,宇智波佐助。我们的目的并无矛盾。我们已来到了正义无法触及的地方。所以,我们不会再陷入名为正义的幻术了。”
——阿飞这么说。
可惜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
旁边有这么个人,总是在他有长歪苗头的任何瞬间举刀就砍,导致他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
真是麻烦。
但好像也有几分安心。
佐助陷入了沉眠。
他再次醒来,是被巨大的爆炸声吵醒。
水音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他伸直了腿,以肩施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
从天花板的破洞跳到外面,蹲在房顶上的水音回头看他一眼:“还是吵醒你了啊。喏,有人在连翘堂放火。”
须臾,那边的火势已经照亮了半边天。
两人跃到了空中,可以看见那边有两道人影在连翘堂的院子里东奔西跑。是在用盆打水,试图扑灭大火。
“水遁 水龙弹!”
水音刻意控制着查克拉量,用弱化版水龙弹将大火浇灭。
佐助冲着三个纵火者放出千鸟,却因为距离太远被避开。
纵火者没了踪影。
落在院子里,背后传来充满杀意的声音:“你们也是仙道一族的人吗!”
群萤乱舞之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孩子持着苦无重新摆好了架势。他的头发硬邦邦地竖着,笔直而坚定的目光让佐助想起了从前的鸣人。他的头后面似乎还挂着什么面具。
“你们是来偷虎打狼的吧!”他边鲁莽地乱扔着苦无,边朝两人冲过来。不过他的攻击方式笔直且单调,因此没人被打中。
“放火的人不是我。”佐助边躲开苦无的锋芒边说。
“骗人!”男孩弓着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