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2 / 2)

缝漏出的油水,那也是不能够的。

沈沉碧成了大梁朝某种意义上的藩王。

这似乎是文合帝乐于见成的,故而她的势力空前膨胀,皇伯父也始终纵容。

但沈沉碧很清楚,得到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文合帝将她架得这般高,断然不会是什么“心疼侄女”的缘故。

容毓姑姑显然想到这一层:“七年,足够磨刀,也足够养狼。郡主才从南郡回来不过三日,便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是巧合,还是阴谋,于郡主而言会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劫难。”

她适才比的三根手指,意为茶楼案中甚至有三品官遇难,这对北都朝堂来说无异于一次地动。

按理,京兆府与兵马司核验出死者身份,应当深知其中利害,严格封锁消息才是。

但诡异的是,不仅流言漫天,还十有八九皆是确切的消息。

想来是有人要借此大做文章了。

“那依姑姑之见,我该如何?”

容毓垂下眼睫,犹豫片刻,豁出去般咬牙道:“不若急流勇退。”

沈沉碧怔然。

急流勇退。

是个保平安的好出路,但可能吗?

古有能臣扶持主君登基,于鸟尽弓藏前隐退,但那也是在大局已定时,多少奉献过什么。如今她拿尽了好处,临到头不干了,莫说皇伯父不肯放她,便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奸佞,不从她身上撕下两块肉来决不会罢休。

从踏入南郡的那一天起,她不止没有退路,还不能停歇。

“我明白姑姑的担忧,但许多事,容不得我任性。眼下局势……”

不待沈沉碧说完,外头闹哄哄地吵起来,杏月去而复返,神情难看:“郡主,宫里来人了。”

羽林军围了王府,文合帝身边的大监带着圣旨在正堂候着,似乎来者不善。

容毓姑姑忧心忡忡:“这未免太快了。”

桌上姜茶还是温热的,外头竟已经完成了上报到下旨的完整流程。

再看一眼尚且还是外出时那套轻便行装的郡主,她连眉头都没挑一下,慢悠悠地捧起茶盏饮着。

“姑姑别慌,先更衣。”

容毓定了定心神,示意杏月去取衣裙,自己带着女使匆匆去往正堂打点。

沈沉碧到时,容毓陪着柳溯影叙话,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监面上半点没有久候的不耐,见她来,反倒先躬身行礼。

他是伺候文合帝的老人,浸淫朝堂多年,势力早已渗透进方方面面,纵使朝中三品大员见他也要恭敬几分,但在宝德郡主这里,断没有他嚣张的地,莫说等上一个时辰,便是一整日,郡主要他等,他也只能乖乖地等。

沈沉碧捧着手炉落座:“劳驾大监跑一趟,宣旨罢。”

柳溯影不敢怠慢,展开明黄圣旨,堂中人乌泱泱跪下,他觑了眼不为所动的宝德郡主,不敢多言,例行公事地宣了旨。

文合帝以郡主有纵火嫌疑为由,遣三千羽林军围了端颐王府,茶楼血案不破,郡主不得出府。

这是软禁。

他将圣旨捧到沈沉碧跟前,略有些忐忑道:“郡主,陛下也是一片苦心。”

沈沉碧双手接过,并不细看,随意递给一旁的容毓:“我明白,辛苦你与林统领了。”

柳溯影连道不敢,容毓姑姑将他送上马车,已是正午,高悬的日头明晃晃映亮羽林军兵卒的甲胄,肃杀的银光从府门绵延至街尾。

王府富贵,几乎占据一整条长街,行人被震慑,匆匆低头离开。

往常这个时节本应热闹非凡的王府如今门可罗雀。

容毓姑姑敛起客套的假笑,垂下眼眸往回赶。

沈沉碧还在正堂坐着,老神在在仿佛被禁足的不是她本人。

“郡主,陛下这么做,不正坐实您的罪名吗?”

容毓姑姑展开圣旨,对着堂外天光反复观看,生怕遗漏一点细节。

文合帝对郡主的纵容前朝后宫皆有目共睹,她破例受封,见君不跪,幼年时常被抱在龙椅上耍玩,即便不上朝,千秋殿阶下始终陈列她的椅子。

这道圣旨下得跟不是陛下亲笔似的。

沈沉碧轻笑:“姑姑,大监说得对,皇伯父是为我好。”

“什么?”

她唇角牵起莫测的笑:“他老人家的苦心,今夜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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