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还是膳堂?”
赫连雪靠在凭几上,撑着腮打量她,也不开口。
没听到她的吩咐,乌苏也不敢直起身,便一直低头等在那里。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乌苏有些纳闷地悄悄抬头,却见赫连雪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揶揄,她不禁有些尴尬:“君上,怎么不说话?”
“乌苏姐姐,你现在是不是不敢揍我了?”赫连雪朝她眨了眨眼。
乌苏瞅着她:“那当然,您现在可是君上。”
“好吧。”赫连雪理理袖口,站起身道,“那君上命令你,来陪我用膳。”
乌苏看出她是在挤兑她,并不是摆什么君上的架子,也忍不住笑了,快步跟上去,拉着她去膳堂。
“你快尝尝这杏酪羊肉和醉酿虾,都是原来的大厨子做的,尝尝好不好吃?”乌苏让侍女退下去,殷勤地给赫连雪夹菜。
赫连雪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都是从前她爱吃的,可惜她闻不到香气,也尝不出味道,只是挨个尝了尝,然后笑着夸赞,说很好吃。
“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赶紧多吃点!”乌苏不停给她夹菜,恨不能让她一口吃成个胖子。
赫连雪吃起来味同嚼蜡,放下筷子,转移话题道:“你和梅九怎么样了?”
乌苏夹菜的手一抖,有些慌乱道:“什么怎么样?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赫连雪笑眯眯地打量着她,“这都过去十多年了,你和他一点进展都没有?”
乌苏脸颊顿时红了,满身不自在:“君上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赫连雪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忍不住猜测道:“你是不是嫌弃他当过我娘的男宠?你也知道,我娘从不让他们近身的,只是听他们弹琴唱曲,解闷罢了,他还是挺干净的。”
“我怎么敢嫌弃?”乌苏连忙摇头,脸都红透了,“他是侍候君上的人,我可不敢妄想。”
“我娘都不在了,他现在是自由身。”赫连雪笑道,“你若是喜欢,我就把他赐给你,让他搬去你府上,给你解闷。”
乌苏显然有几分意动,可她默了半晌,抬手捏捏鼻尖,又有些丧气道:“可是他不喜欢我。”
“你管他喜不喜欢,你喜欢就行了。”赫连雪端着茶盏,轻笑道,“回头我就把他的记忆抹了,给你送过去。”
“千万别,君上您可饶了我吧!”乌苏讪讪的,带着些扭捏道,“我就喜欢看他躲着我那劲儿。”
赫连雪忍不住好笑,正想再问几句,忽然感觉胸闷气短,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茶水洒湿了袖子。
乌苏连忙拿手帕帮她擦拭,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君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赫连雪想起来,应该是一日之期已到,她没喝戚南行的血,这具灵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挣扎着站起身,将发颤的双手藏到袖中,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乌苏见她似乎还好,便也没多想,起身送她回寝宫休息。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赫连雪将乌苏赶走,又挥退侍女,将门窗全部紧闭。
然后她就支撑不住了,浑身发抖地跌坐到地上,感觉口干舌燥、百爪挠心,控制不住地想起戚南行。
想喝他的血,想咬他的肉,想将他整个囫囵吞进腹中。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灵体对血的渴望?
的确十分凶猛,十分痛苦,十分难熬。
赫连雪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到柔软的床榻上去躺着,可是浑身软弱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脸色苍白地靠在那里,努力对抗嗜血的渴望,也不知道这种痛苦要煎熬多久?
如果只是一阵子,那她熬过去就好了。
赫连雪紧闭双眼,努力不去想戚南行,努力去回忆一些其他的事。
可她坚持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抵挡不住越来越汹涌的渴望与痛苦,在地上艰难地挣扎着,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戚南行……”她用力掐着手心,虚弱地问,“你还在吗?”
戚南行回应得很快:“在。”
赫连雪召来火鸢,驮着她飞向魔域外围的鬼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