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张大了嘴,想了许久,也没明白黎音的用意。
黎音自看到了春桃眼中的疑惑,勾唇一笑:“你只需知道,今日后,黎府的矛盾会愈演愈烈就够了。”
今日闹这么一出,主要还是想让老夫人清醒。老夫人不清醒也没关系,其他两房势必会追问老夫人究竟是何死结;另外嘛,也是想让狗皇帝看到她的决心与诚意。
御书房。
李延宸听完双喜的禀报,轻哼了声,起身背着双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那颗树干纹路清晰的大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一个人真能因为一个梦境转变?”
双喜不敢贸然接话,仍旧保持着垂首之态。
“罢了,朕倒要看看,她究竟怎么说服黎家那个老夫人。”
——
四日后,福宁宫。
张嬷嬷双手紧贴在腹前,垂首快步行至太后跟前,硬着头皮道:“回禀太后,去凤仪宫的人回来了,皇后身体仍旧抱恙。”
太后眉头微蹙,将手中的茶盏重摔在地上:“反了天了。”
伴随着沉闷声响的发出,茶叶与茶水也洒了一地,候在门外的宫人缩了缩身体,小心进屋,快速收走地上的狼藉。
张嬷嬷放在腹前的手,也收紧了些,垂眸不敢看太后。
这已是太后第三次派人去请皇后,皇后一直都以身体抱恙回拒,还说不想将病气过给了太后,待身体好些了,一定来福宁宫请安。
什么身体抱恙,那日皇后在黎府可威风了,还将老夫人气倒在床,才回宫不到一日,就称自己病了。
什么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皇后在躲着太后呢。
“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太后冷声问道,自打皇后回黎府闹了那么一出,大房和三房的人,借探病的由头,跟老夫人打探那件事。
前两次老夫人都借身体不适,将人给赶了回去,但那两房一向不安分,从老夫人嘴里得不到答案,竟派人捎信儿给凤仪宫,想从皇后口中得到答案。
若不是她将口信儿给拦了下来,只怕已跟皇上一个阵营的黎音,早就将她给卖了。
那事一旦被大房和三房的人知道,只怕整个黎府会更乱,到时候她的计划……
张嬷嬷战战兢兢道:“正,正嚷嚷着要分家,黎。”
“说。”
张嬷嬷胆战心惊,继续道:“黎尚书态度不妙。”
太后重拍了下桌,咬牙道:“好你个贱蹄子,”她离座起身,“哀家倒要看看,你究竟病到何种程度。”不待话落,她已迈开步子,疾步朝凤仪宫而去。
听闻太后亲自来看望她,黎音单手支撑着身体,在春桃的帮助下,靠坐在床上,并不打算起身。
离开黎府回宫的当晚,她就琢磨着利用洗冷水澡,让自己感染风寒,以此来应对太后那边的传召。在连续一个时辰的冷水沐浴下,她成功让自己感染了风寒,却没料到会病得这么重,不仅全身无力,鼻子还堵得厉害,关键是为了让太后无法鸡蛋里挑骨头,纵使好些了,也不敢下地,接连几日躺在这床上,都快长蘑菇了。
见太后进屋,她才缓慢挪动身体下床,晃动着身体,重咳了下,才艰难地欠身行礼道:“给太后请安。”语罢,她又咳了起来。
见此,太后嫌弃地用手扇了扇,后退了几步,厉声问道:“哀家听说,你那日回黎府,逞了好大的微风,就连老夫人都被你气倒了,可有此事?”
黎音见苦肉计没用,在心里骂了声后,仍旧保持着虚弱状:“太后误会了,黎音只是将利弊分析给了大家听,本意是为整个黎府好,万没坑害黎府的意思。”
“放肆!”太后冷声道,“来人,皇后目无尊长,为了我皇家颜面,将皇后请去祠堂思过。”
“母后何必这般大动干戈。”人不到声先到,几个眨眼的功夫后,李延宸才进了屋,给太后行礼问安后,也不管太后有没有免礼,径直走至一旁的桌前落座。
他目光扫了黎音一眼,出声道:“皇后身体有恙,去,将你家皇后扶到床上躺下。”
春桃应声后,连忙起身将黎音扶至床前坐下。
此举,与直接打太后的脸无异,太后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哀家管教晚辈,皇上也要管?”
“儿臣不敢,只是皇后除了是一国之母外,也是儿臣的妻子。让儿臣眼看着妻子拖着病躯受责罚,儿臣实在于心不忍。”李延宸不急不缓道。
黎音默默在心中为狗皇帝点了个赞,嘴上说着不敢,字里行间却在指责太后不近人情。
太后放在袖间的手已掐紧,这两个白眼狼一个比一个可恨。
“来人,朕瞧太后脸色不好,许是身体抱恙,让太医来给太后好生瞧瞧。”
黎音眼神微瞟,只见李延宸神色淡淡,根本没话语中的担忧与急切。
呃,这是连演都懒得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