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子,她现在作为“幕僚”不问倒显得奇怪,况且她确实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不会又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娄穆清心里苦。
好在淳于佑没有丝毫掩饰,不带半点犹豫地说:“想起第一次亲手杀人的场景了,有些恶心罢了。”
娄穆清恍然。
淳于佑在铜盘里洗了洗手,这一次比起之前的仔细便随意得多了,已经被他搓得发红的手在水里搅了几下便拿出来了。
“穆清没杀过人吧?”他突然问道。
娄穆清的眼前霎时浮现出娄舜华奄奄一息的样子,眼神不禁变得冷漠了起来。
淳于佑似乎并没有想要她的回答,话音刚落便接着说:“也是,你怎么会杀过人。”
他之前一直低着头擦拭手上的水迹,这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娄穆清,“不过,如果开了头,这种事就会变得很有趣。”
淳于佑的嘴角提了起来,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虽然被淳于佑看着,娄穆清冷漠的神色却没有收起来。
“您说得对。”她歪了下头,几缕碎发突然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轻柔地贴在娄穆清的脸庞。她墨黑的眼冰冷无温,犹如一块刚从湖底挖出来的冰块,冒着丝丝的冷气。
娄穆清与淳于佑对视着,一时间彼此的气场竟不相上下。
“确实有趣。”
就像水鬼的惑言一般,她吐出的话温柔缱绻中透着不可忽视的阴冷可怖。
淳于佑一时愣了,“你……”
“殿下还要批公文吗?”
娄穆清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景象不过是淳于佑的错觉。
“不了。”
他现在哪有心情看折子?淳于佑才被水泡热便又冰冷了手指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不是错觉。
“那……殿下便早些休息吧。”娄穆清柔和一笑,如春风拂面般沁人心脾,“臣这就去安排洗浴。”
淳于佑的嘴角抿了抿,所有想说的话最终凝结成一个“嗯”字。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差一点被卷进娄穆清营造的漩涡之中。
淳于佑觉得娄穆清身上的浓雾散开了一些,开始露出了模模糊糊的轮廓。
宗秉文啊宗秉文,你还真是会挑人,一点也不让本宫省心!
淳于佑书案旁的窗户开了道半大的缝,许是外面的风太强,竟将窗户吹了个大开,猛烈的寒风将他案上的折子吹得飒飒作响,甚至掉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本被吹得格外远,敞开的长纸挂在了红木月门旁摆放的梅花枝上,“诛杀娄氏”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娄府。
娄余已经许久没有踏入韦氏的房门了,本来他今晚也没想过去,但当他走到三房门口时却又忍不住驻了足。
娄武轻声道,“老爷?”
娄余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叹了口气,掉头走了。
娄武跟着他走了段路,不一会儿便发现娄余今儿是要到正房过夜了。
韦氏屋子里的灯烧得不亮,从窗外看过去雾蒙蒙的一片,显得暗沉极了。
娄余皱眉,正房是绝不缺吃穿用度的。
“夫人已睡了?”
在门外守夜的是珠儿,她想起韦氏的吩咐,便说:“夫人说了,只要您来她就是醒着的。”
娄余此时还未参透这话的意思,便只当是韦氏为了挽回他们的关系吩咐的。
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些松动,毕竟他和韦氏也是有真感情的,若不是为了他的大计又或者说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铁了心走到今天这一步。
既然现在韦氏愿意和他冰释前嫌,他也不会板着身子不动,而且他今儿过来也算是求和的。
“怎么不把灯点亮些?”
屋里其实要比外面瞧着亮的多,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楚,但比起往常确实暗了些。
韦氏没说话,她斜靠在那张坐惯了的黄花梨轿椅上,整个人似乎疲惫极了。
“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娄余朝前走了几步,这才注意到在圆木桌子背后洒了一地的碎瓷片。
他坐在了韦氏旁边的另一张轿椅上,漫不经心地说:“摔杯子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然。”
韦氏终于开了口,她侧过头看向娄余,满眼怨毒,“你有个儿子。”
娄余的心猛地停了一瞬,他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听谁说的?”
“果然是真的。”
韦氏撑着扶手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她一把扯住娄余的衣领,咬牙道,“你藏的可真好啊!”
“你听我解释。”
“娄太师想怎么解释?”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内室的纱帘后走了出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