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亲眼见到王氏过身后的惨状,但听府里私下传来的也是骇人得紧。
“死了便死了,你有何忧心的?”
娄穆清摸着怀里的狐狸毛,缓缓地说道,“只怪她自己命薄,这活活烧死倒也凄惨了些。”
王氏骤然离世确实不在娄穆清的意料之中,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在入宫之前把这两房再料理一下,这下好了,先走了一个倒是一了百了。
可惜这王氏,命都没了却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娄穆清轻笑了下,眼中暗光微闪,这份厚礼她得好好接着才是。
喜儿见着自家小姐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是急了,想到二房那姑娘这几日在老爷夫人那里的哀求更是忧虑。
“小姐呀,您可知道二小姐为着二夫人这事儿求了多久?”
“难不成您还真要看着老爷把二夫人接回来记宗族、藏祖坟?”
娄穆清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
“她竟有胆子求这种事?”
“可不是嘛?!”
喜儿这般已有些恼了,虽极力压着却还是透了怒气出来。
“且不说二夫人是受了家法赶到别院的,一个侧室若不是其子女有大功就断不可能入族谱。”
“这二小姐真是脑子不清醒了!天天求不行,就连着大雪还跑到祠堂外跪了两夜,竟是想拿自己的命来逼迫老爷。”
娄舜华好歹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平日里跪个祠堂便不轻松,更别说在这雪天里连夜跪着了。
“我那二妹身子可还受得住?”
喜儿叹了口气,说:“昨儿倒下了,说是寒气入体,也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那可得好生养着,寒气这东西最容易落下病根,她又刚失去了亲人,忧思过度对身子更不好。”
“小姐还有心思忧心她呀?您真不担心老爷松口?”
“舜华怎么也是我的妹妹,虽然这事儿做的糊涂了些,我也不能看着她病倒不管。”
“况且……”娄穆清的神色冰冷,“我爹不会答应的,就是他答应了不是还有祖母和我娘么?”
喜儿细细想了后终于舒展了眉头,“您说得对。”
在娄穆清主仆二人说话间,喜儿已陪着她走到了廊下,朝右拐过去便能回娄穆清自个儿的院子。
廊下风大,娄穆清垂下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一起。
娄穆清回过头看见还在忙活的娄武,想着问些府上的事便停下了脚步。
“小姐,这儿风太大了,冷风刺骨,您还是先回屋里吧。”
喜儿也跟着朝娄武那处瞧了瞧,说道,“娄武那儿指不定还要等多久呢,您若是有话问他晚些叫他过来便是了。”
“您是主子,哪有自个儿吹着冷风等他的道理。”
“走吧小姐……”
“不碍事。”
喜儿忧心娄穆清的身子,几月前又是风寒又是被人下药,好不容易养起来可别又吹坏了。
“哪能不碍事啊……”
“小姐您就跟奴婢回去歇着吧,您看他一时半会儿是真的忙不完。”
娄穆清穿得厚,就是等娄武一下也没什么,架不住喜儿在旁边劝说到底是应了。
“那您是直接回院子里吗?”喜儿问道。
按理说,娄穆清外出回来是应该先向家中长辈问好的,但路途辛苦,问候的时间也是可以通融的。
“不,我先去二房看看。”
娄穆清将山月交给喜儿,小狐狸黏她,爪子勾着她的衣裳不放。
喜儿一边帮着娄穆清扒拉狐狸爪子,一边不解问道,“您这一去二小姐指不定要对您摆什么脸色呢,您又何必去受那份罪?”
“谁说我是去受罪的?”
娄穆清对着喜儿狡黠一笑,后者愣了下很快便心领神会的点了头。
山月的爪子勾得紧,娄穆清又要小心不伤着它,她们二人是费了番功夫才将那狐狸爪子取开。
山月不满地低嚎着,扑腾着四肢往娄穆清身上靠,喜儿见状连忙把它摁在怀里。
“小狐狸,乖乖听话。”
娄穆清在山月头上拍了拍,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雪狐立即乖顺了。它的头在娄穆清的掌心来回蹭着,方才的低吼已变成了带着嘤咛的撒娇。
“这小狐狸倒是通灵性,很听您的话呢!”
喜儿在旁边看得开心,面上倒是没有那般愁云密布了。
“它叫山月,你先带它回去,我去舜华那看看便回来。”娄穆清交代着,“给它点吃的,别让它乱跑就是。”
“您放心,奴婢定好好看着它。”
娄穆清点了头便径直往二房那边去了,刚一进院子便瞧见了站在院子中央的娄舜兮。
娄舜兮背对着她,自是不知道娄穆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