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齐琛并未将话说完，只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紧盯着宗秉文，带着薄茧的右手摩挲着桌面，另一只放于桌下的手握紧成拳。
“放心吧。”
宗秉文明白蒋齐琛的未尽之意，他起身走到窗边将合紧了的木窗推开，随着日益转凉这个点天刚蒙蒙亮，在外游荡许久的冷风紧跟着宗秉文推开窗鱼贯而入，烛火挣扎着跳跃了几下后到底熄灭了。
“天亮了。”
宗秉文转过身，“你看，我就说我睡不了了吧？”
恍然间蒋齐琛似看到宗秉文脸上的笑透着无奈，可一瞬过后又是平常那般无谓。蒋齐琛低垂了眼，大概是晃神了吧，这人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娄穆清今日醒得格外早，不过说是醒其实她昨晚压根儿就没怎么睡好，一迷迷糊糊睡着宗秉文那张脸就会突然出现将她惊醒。
想着反正也睡不了了，她便起身收拾了出房转溜。府上这会儿还静得很，除了她那要上早朝的爹出府了外，也只有干活的仆役醒了。
娄穆清在府内转悠了几圈后便觉着无趣，从厨房端了些早食回房吃了便又躺下了。没想到她这一躺倒还睡着了，醒来时正好可以吃午饭。
“听说你今早上起的挺早，怎么才出来？”
娄穆清刚一入座娄余便开口问道，“莫不是又哪不舒服了吧？”
“让爹担心了，穆清只是昨夜浅眠今日醒的早，本来只想回房躺一躺没想到竟睡熟了。”
“那便好！那便好！”
娄老太拉过娄穆清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言语中满是关怀，“今儿府上的人都在说大小姐一大早就醒了在府里转悠，脸色苍白得很，我和你爹呀就怕你身子又出什么事儿。”
“不如待会儿让大夫来给你瞧一瞧？。”
娄穆清一愣，她今早上不过就醒得早了些竟然引起了这么一个误会，虽说被人关怀很感动，可她却有些哭笑不得。
“祖母~您看我现在脸色多红润啊，哪里像身子不好嘛~”
娄穆清将自己的脸凑到娄老太跟前，“您看看~是不是很有气色？不看大夫了嘛~~”
娄老太被她的举动逗的直发笑，一旁的娄余面上也有几分笑意，不过他还是正了正脸色道，“胡闹！”
娄穆清瘪着嘴退回来乖乖坐好，小心地问道，“一定要看大夫吗？”
她自己的身子什么样她自己清楚得很，不过到了大夫手里怕又要喝几服药来调理了，那些药真的很苦啊……
她再也不早起了！下次醒得早也只窝在床上了！
“下午李太医要来给你娘号脉，你就跟着一起号了。”娄余道，“把身子养好了，下个月的冬猎才好跟着去。”
“冬猎？”
“今日下了朝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来传信，说此次冬猎邀你和林家那位姑娘一起去。”
冬猎向来是王室子孙的游戏，其他同去的也都是武门之后，林笙也就罢了，她娄穆清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连舞剑都是现学现卖啊……
“那个……爹您觉得我现在跟着阿笙练两招还来得及吗？”
“哈哈哈哈……”娄老太笑道，“傻姑娘，你真以为是要你去打猎的啊？”
“我这不是不想丢咱们娄家的脸嘛……”
这次冬猎宗秉文肯定要去，虽说人各有所长，可她还是不想被那人逮着嘲笑一番。
“你呀能在这半月学会骑马祖母就谢天谢地啦！哈哈哈哈……”
“哎呀！祖母！”
“哈哈哈……”
“祖母！”
“行了行了，快吃饭！菜都凉了。”
“那您别笑了啊！”
娄穆清突然有点不想去这个冬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