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齐琛没打算搭理自己的打趣,宗秉文也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毕竟真刺激到了挨打的可是自己。
他这么多年能够在蒋齐琛的“魔爪”下活过来,还能讨到几分便宜,全靠他知道见好就收啊……
“自然,皇位坐久了可就不愿意下来了,谁都希望大权在握,长生不老,咱们这个圣上也是如此。”
蒋齐琛微微颔首,“太子与瑞王相争多年,却一直没有一方能够完全压制住另一方的时候,相互牵制,这才是圣上想看到的结果。”
“听战辛说,上回散朝后,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邀请太子来你这镜音司。”蒋齐琛的语气里颇有些不认同,“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两党数次的交锋皆有你的插手,但你也不该如此张扬,这下不就等于宣告所有人,你宗秉文——堂堂大巫祝、圣上跟前的大红人,站在太子这边了。”
“哈哈哈……”
宗秉文笑得有几分恣意,“你我皆知圣上心里早有所属,如今的局面不过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
“若真到了那一天,瑞王的人……”
宗秉文压低了声音,“都得死。”
“也不尽然。”
蒋齐琛道,“圣上这次让我暗查京凉,就是为了看看瑞王手下究竟有多少人可以为太子所用。你以后行事还得多加留意,且不能敌我不分。”
“瑞王手下那些人能为我们所用我倒是不关心,我现在啊……只对那个中立的娄太师感兴趣。”
“娄家啊……”宗秉文道,“有点儿意思。”
无论如何宗秉文都不会相信娄余会真的不掺和一脚,他能做到太师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规规矩矩的。以前他是不太好下手,如今不一样了,放到门口的棋子哪有不用的道理。
况且,那娄穆清生得好看,人也聪明。他宗秉文不管怎么说,和娄穆清接近也是不亏的。
“我看你是对娄家小姐感兴趣。”
本来宗秉文的行动就没打算瞒着蒋齐琛,再加上后者本就留意着娄家,自然是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娄穆清这个人……”
蒋齐琛顿了顿,寻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每次她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着是前世欠了她什么,如今她来向我讨了。”
“你还真别说,前些日子她还问了我清安观的事儿。”宗秉文眼底兴味渐浓,“说不定还真是冲着你来的。”
“你不会真的在哪惹了这朵桃花吧?”
“我心上有谁你不是清楚得很吗?”蒋齐琛冷声道,“还用我再告诉你一遍?”
“别别别……兄弟我自然是要为了你两肋插刀……”
宗秉文微眯起眼,双手支着下颚靠在桌上,“所以我便告诉她咱们大烨的长公主在那修养,外人不宜打扰……”
“之前闹得那些事儿也说了?”
“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也好……”
蒋齐琛叹了口气,宗秉文确实做得不错,若编个什么谎言也只是一时唬住娄穆清,着实没有必要。
“我知道你心里不想让长公主搅和进来,可她毕竟是太子的胞姐,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逃离开外了。”
天下皆称蒋齐琛为当世第一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他知道这战神却也不是无所不能,唯一的软肋便是那谁也绕不开的“情”字。
而宗秉文却偏生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对与错,只有他想与不想。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有趣与无趣,他有这个胆量去摆布是非,也有这个能力去颠倒黑白。
可鬼使神差地,他对着蒋齐琛说了一句,“抱歉。”
“不必。”
蒋齐琛回的很快,他与宗秉文谈不上是多好的关系,若真要论一声“朋友”也是论不上的。他们欣赏对方,尊重对方,了解对方,但却也止乎于此,不会有多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