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串珠拿回手上,布了皱的手指细细的揉搓着其中一颗。
“一个婢女能给嫡长女什么交代?”
万氏被噎的说不出话,王氏更是不敢说话。
“把人带上来。”
娄余话音刚落,便见四个家丁押着两个婢女进来了。自不用说,一个是喜儿,另一个便是二房送阿胶的那个丫头。
“阿香……”
娄舜华低呼出声,她算是知道了,之前的禁足再加上今儿这一出,完全就是冲着她们二房来的,说不定三房也跑不掉。
她面上倒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垂着的手却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心。
娄!穆!清!
“说说吧,送到大房那阿胶是怎么回事?”娄老太的语气倒是平和,“二房不会还要说与你们无关吧?”
“那阿胶确实是媳妇叫阿香送过去的,但是绝对是干净的,不知怎么就……”
“那又是我做的了?”
娄穆清突然出声,脸上是一片自嘲之色,“呵……是我给自己下毒……又给我娘下毒……呵呵……”
“我还真是豺狼之心啊……”
“二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娄穆清拍桌而起,惊得林笙赶紧搀着她,一下又一下地给她顺着气儿。
“穆清……”娄余缓声安抚道,“你且先坐下,为父自然会给你和你娘讨一个说法,出了这口窝囊气。”
“多谢父亲。”
娄穆清轻轻拉开林笙扶着自己的手,向娄余行了个礼,一双眼里却没有什么活力,像是完全不报什么希望。
娄余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这孩子还在与自己置气,也罢,这次便顺了她的意,查个清楚明白。
“喜儿,你先说。”
“回老爷的话,那阿胶正是阿香送过来的,大小姐在去春云观之前交代奴婢在大夫人的药膳用完后,把这阿胶熬了粥给大夫人喝了,补血养气。”
“自从大夫人躺下后,奴婢和大小姐便事事小心,那阿胶刚送来的时候奴婢和小姐用银针探过,小姐甚至亲口试过,那阿胶确实是没有问题。”
王氏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
“可是……”喜儿继续说道,“在奴婢为夫人和着阿胶熬粥时,阿香她来过厨房,奴婢忙着看火就没理她,等奴婢转神她人也不见了。”
“当时奴婢着急给夫人送粥也没在意,拿到房里时还是林小姐留了心,一试便出了问题。”
喜儿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边道,“是奴婢疏忽差一点便让夫人中了这毒,求老爷和小姐责罚,奴婢不敢有半点怨言。”
“责罚自然是免不了,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这次又是谁想害阿香呢?”
娄余似有些感慨,“真是没有想到,我娄府的婢女竟然是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王氏哪里听不出娄余的言外之意,她着实是委屈,这欢儿和阿香都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啊。可是她张着嘴,一点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我……我……”
“娘,您别害怕。”娄舜华将王氏向自己这边拉近了些,她柔声却不失坚韧的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是清白的,自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闭口不言的阿香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她甚至抬手擦了擦眼角。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小姐,您就不怕被雷劈吗?”
娄舜华心下直打鼓,脸上依旧从容不迫,“阿香,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奴婢可不敢哈哈哈哈哈……”
阿香又开始大笑,半晌,她才停下来,对着娄穆清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大小姐……奴婢对不住您和夫人……”
“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