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轩书院 > 女生耽美 > 。逃 > 第一章

第一章(1 / 4)

陈逃没有外地的朋友,无从知晓评价如何,但在当地的城市宣传文案里,确实经常出现“四季如春”这个词语。也不知是否缘起于此,这里的春天像是被人剥夺了期待,不再有自身特别的存在感。

四月中旬一过,这个叫做木棉的小城便会准点启动加热程序。大地熟练地喷撒完打底的嫩绿色,匆匆忙忙结束了“回春”的重点工作,还没来得及擦擦汗,就紧跟着当地居民共同进入到一个时长接近半年的短袖季。

这座守望在远角海滨的城市因盛产一种同名的花而得名。如若有人在街道各处看到了“全国唯一一座以花命名的城市”或者相关的醒目标语,多是身处异乡的游子,又梦回到了这里。

至少对于陈逃来说,回忆每每都是以撕下这样的标签开始的。

没记错的话,在那个算不得太过遥远的2012里,刚好赶着“五一”劳动节的浪潮,木棉市如约迎来了漫天飘絮的时节。每年一到这时,木棉果便会接连破壳,一颗四层楼高的木棉树便能辐射出足以装点一整个校园的“棉花”。要说和寻常棉花有什么区别,无法就是拥有更加轻盈的腰肢,毕竟DNA中就刻着“飞舞”这条关于美学的终极标准。

但自古以来,浪漫便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偏见,“工业城市”的刻骨印象让这座小城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成为五一假期乃至一众小长假的重点旅游地,哪怕它有一个非自诩的“全国唯一”,哪怕它有一场相约夏季的翩翩“雪景”。

要赎身,向老鸨奉上“一叠”或者“几锭”,也许才算刚刚开始。

对于“飞舞”这件事,情愿感同身受的学生倒是管不了这么多,如果有幸拥有一部带有照相功能的手机,一定会悄悄留下充斥着此种“飞白”的画面。照片的质量虽然参差不齐,但在那刚刚学会红愁绿惨的年纪里,青春就得带上各种滤镜的味道。如果更加幸运的话,他们永远都不要有机会明白,千古绝句的宠儿在经过坠落和堆积之后,就会变成被环卫工人嫌弃的劳什子,将就一下才能勉强用作填充枕芯的材料。

“真他娘的热,热得这里的树儿又爆棉了嘞!”

不上课的日子里,陈逃总爱趁着自家老院子檐下的荫庇,在那把与自己同岁的躺椅上悠哉一会儿。隔着屋外的一路青石板,陈逃还是听见了环卫大叔的牢骚,不知已迷糊多久的午睡在一下哆嗦中不幸陡然终止。

每年陈逃都会等到这句经典台词。他心想,一定是街对面那颗木棉树得到了不知来自何处的指示,过剩的“生产力”可算是害苦了这位“辖区内”的老百姓。

气温骤升,恰逢同时出现的飞絮,以至于很多木棉市的本地人,都认为木棉果是被热爆的。甚至在外地人听来的传说里,一到这个时候,木棉市到处都是劈里啪啦的声音。

对此,陈逃是断然不信的。他出生至今的17载,从未错过这里的每一个初夏,反正是从未遇见过传说中的爆裂时刻。这些飘絮只当是来匆匆的候鸟,抵达时尚未引起生活的波澜,离去时更是悄无声息。

回溯六天前才过完的那个四月,陈逃发现自己已无法记起任何特别的细节,只剩下一脑袋的浑浊、模糊与遥远,感觉恍如隔世。他的脑海中随机浮现出几个同学的样貌,标配的青春痘却在一阵乱晃,搞得他无法第一时间叫出对方的名字——这种体验简直像是掉入了时空的蛊惑。此类情况在一生中的确会出现好几次,也许是在凑巧翻出尘封于“半岛铁盒”中的同学录时,也许是在饮醉独归路过曾经的“根据地”时,也许是在灵魂消散之际诵读自己的墓志铭时——至少不该这么早,不该在青春的正当下。

望着今年的飞絮,陈逃产生了一种胃部收紧上提、与下沉的思绪揉成一团的感觉。他怀疑是最调皮的那一群,趁他不注意,悄悄飞进到他心里,凑成了一块儿沉甸甸的结石。没认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被世人成为“惆怅”的东西。但他并不打算将它看作是这个年纪的必需品,毕竟自己暂时还未体会过爱情或者初恋的疼痛,并不具备惆怅的惯用特定对象。于是顺理成章地,他将最近读到的一种关于多愁善感的论断,用来解释自己凭空遭遇到的惆怅——平行世界的每个“我”们互为命运共同体,代替着每一个“我”,体会着世间里的每一种可能。

这份莫名的情愫,或许就是某一个“我”跨过星河与时间送来的礼物吧。在“他”的世界里,此刻正在经历一段念念不忘、同样是以木棉作为纪念的感情吗?

他本打算就此完全说服自己,尝试通过对传奇的幻想来掩饰些什么,却没有“眼力见”地回想起这个假期刚看过的几部爱情电影——都是以一方失去生命作为结局。出奇的统一让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在替代性的体验中尝过了必然的生离死别,于是无奈接受了这个更为现实的可能性。

陈逃没有摄下眼前这份“夏日雪景”的冲动。缺少带有照相功能的设备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应付堆叠于记忆宇宙中的画面已让他疲于奔命。在那个“IPhone”系列还只出到“4

最新小说: 年代俏军嫂,我在六零种田养崽崽 古风诡异,开局沦落青楼 [综]人生大赢家 求婚33次:陆少,你被捕了! 攻心为上,老公诱妻成瘾 穿成早夭的团宠 林辛言宗景灏 辣妈主播:宋少轻点宠 七零真千金,虐渣后带空间下乡 穿越,闺蜜四人都被大佬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