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柳风总是睡不好,在睡梦中常常踢被子,身体燥热,空调调到二十五摄氏度也无用,所以她在大夏天感冒了。
取了感冒药顺道复查了自己的身体,她从幽暗的走廊踏向大堂。
“受寒冷刺激之后,容易引起血管收缩……”
柳风瞟了眼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播放着她从前从来不会看的科普知识。
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医院大堂人满为患,各种不同的声音,年轻人的,老年人的,都络绎传进她的耳朵。
她叹了口气,迈开脚步继续朝门外走去。
“我最近老是咳嗽,难受死了”女生声音沙哑,她双臂环着身旁男生的手臂,娇软地依偎着他。
“真是可怜了我的小宝贝啊”
他们从柳风身旁经过,柳风恍惚,蓦地停下脚步,她疑似之间,缓慢转过身,眼神追随着那对男女。
刹那,她健步如飞赶上他们,一个转身阻挡了两人的去路。
四周的的人来人往皆被她无视,柳风愤怒地盯着男生:“秦意,你个王八蛋!”
秦意此时张口结舌,震惊之余还不忘把自己被另一个女生环抱住的手臂抽出来:“柳风……”
“你不是没空来陪我看病吗?原来是要陪别人啊”她怒目圆睁。
秦意身旁的女生察言观色,她自知秦意是有女朋友的,不敢多言便悄无声息地自己去找医生了。
秦意抿着唇,瞧了眼女生的背影,道:“她是我一个同事”
“你好没有心啊!”她像是要把这几年没有说出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声音绕着大堂瞬间炸开了花似的。
原本嘈杂的大堂一瞬间鸦雀无声,仿佛还能听到柳风的回声。不过一秒,又恢复了嘈杂。
“都让一让!”
几名护士推着转运床在叫喊声中杀了出来,床上的病人似乎危在旦夕,脸上戴着氧气罩,一名医生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手不停地按压他的胸腔。
柳风歇斯底里的嘶喊过后,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难受得接不上气,落在眼里的转运车好像要直冲自己的眼瞳,须臾间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清脆的鸟鸣声划过耳尖,贴在脸庞的发丝由风吹起轻轻地扫着,柳风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迫使她再闭上。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她半睁双眼,朦胧中出现一张稚嫩的脸,疑惑地皱了皱眼皮:“你是谁?”
眼前的小女孩松了口气,放松了身体,柳风眼前呈现了无垠碧蓝的天,白云镶嵌在上,鼻尖是清凉的气息。她撑着草地起身,现在自己竟是坐在湖边,阳光打在泛起涟漪的湖面上,这一幕似曾相识。
一双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柳风回过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细细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微笑唇两边的腮有点鼓,圆润可爱。和她拥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脸更富有胶原蛋白的稚嫩。
“姐姐你为什么躺在这里,还穿着短袖,不冷吗?”
柳风颤着双睫,难以置信地环顾周围的景象,柳树的枝条垂在湖边,木椅搭在柳树之间,不远处是一排排外观陈旧掉了墙漆,窗台装着防护栏,有些家的防护栏沾着生了锈的褐的楼房。她看见了最熟悉的一个窗台,那里种满了茉莉花,是她的家。
“天呐”她小声低喃。
“姐姐”小女孩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柳风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小女孩身上,她问:“我怎么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啊!我出来玩就看见你一个人躺在这里”
“你多少岁了小妹妹”柳风急切地问。
“我十三岁”
十三岁……2006年,柳风坐在原地不禁心慌,急忙摸摸自己身上的斜挎包,掏出手机,手指用力地在屏幕上划解密码,没有任何信号。
“天呐!天呐!”她用力掐自己的脸,这大概是她这几年来情绪最高涨的一天。
“咦,这是什么?”小女孩歪着脑袋看柳风的手机。
无形的风席卷寒意扫过她的脸庞,柳风沉默了一阵,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问小女孩:“你叫什么?”
“我叫柳雅雅,姐姐你呢?”
柳雅雅,是柳风之前的名字,柳风认命地深吸一口气:“我叫柳风”
“你跟我一个姓啊!”柳雅雅笑起来,腮更加鼓了,像个包子。
柳风翻了翻自己的包,只有三百块的现金,其余的钱都在手机里,现在的她就是个穷光蛋!
她合上自己的包,双手局促地搭在上面,转头对柳雅雅道:“雅雅,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柳雅雅一双清澈的眼纯真地盯着柳风。
“我是一个演员”她认真道。
“演员?你是演员?”柳雅雅瞪大双眼,半信半疑。
“对……我过几天要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