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口吃的毛病或许会因此好转,也或许会更严重,甚至失语。”
谢珩听到后面,眉心颦起,攥紧了拳头。
大夫说完,连忙写下方子,交给玄墨去抓药。
而谢珩,吩咐小厮去正屋叫来碧云与碧桃两个人。
碧桃留在书房内室,照顾叶宣,而碧云被谢珩叫到书房门外,问起了叶宣幼时的那场意外。
方才大夫口中的‘受到过惊吓’,应当就是那场意外了。
碧云见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只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叶宣八岁那年,正好是叶镇的调令下来,从扬州调回玉京城。叶钧当时并无官位,二房便跟着大房一同居住。
调令下来时,正值秋季。叶镇忙着交接差事,叶钧陪着大哥叶镇应酬往来,两人都不在府中。周琼华忙着料理府内的庶务,便答应了让孩子们去城郊打猎,又让管家派了好几个小厮跟随者。
因着叶容被郑青意带着出了门,去城郊打猎的便只有十二岁的叶绍、十岁的叶绪和八岁的叶容。
小厮们怕小主子们出意外,便跟的紧了些。由于人太多,惊了猎物,打了半天也没有收获。叶绍等三人便不许小厮们再跟随,小厮们想着这城郊,也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便答应了。
很快,叶绍射中了一只蹿进树丛间的野兔,笑着跑过去捡兔子。而留下来的叶绪谎称自己肚子疼,说要去方便。叶宣便一个人乖乖的留在原地等着两个哥哥回来。
谁知叶绪却躲在树后,戴上了自己事先藏在身上的狼面具,跑出来吓叶宣。
那狼面具是一个老师傅做的,栩栩如生,叶宣被吓的大叫一声,撒腿就要跑,叶绪见主意得逞,还在后面追着。
叶宣只顾着奔跑,却没有留心脚下的路,一脚踩进了猎户布置的陷阱洞中。
叶绪见出了事,忙跑到洞边,将狼面具取下,那洞挖的极深,好在没有利刃,但叶宣的额头已然有血渗出来。叶绪这才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捡兔子回来的叶绍,不见叶宣的身影,只瞧见叶绪趴在地上,便走过去,看见洞里的叶宣以后,将手里的兔子扔下,跑去喊小厮过来救人。
周琼华听说了这个消息,哪里还顾得上料理庶务,忙请大夫上门。
叶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乖乖的站在庭院中侯着。
待叶宣醒后,整个人便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周琼华心中更是忐忑,又让大夫诊治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叶宣额头上的伤只是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叶宣由于惊吓,得了心症,以后说话怕是不能像正常人一般。
周琼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就像被狠狠割了一刀。
二老爷叶钧知晓叶宣因为惊吓,落下病根之后,直接命人将叶绪绑在长凳上,用藤条将叶绪打了个半死。
调令已下,叶镇不敢耽误,回玉京的路上,周琼华也悉心照料着叶宣,可叶宣总是呆呆的望着外面,一句话也不说。
家丑不可外扬,回到玉京城后,叶家对外,只说叶宣的口吃是一场意外,旁的便不再多说了。而叶宣有开朗的温若婉陪着,才渐渐地愿意出门,愿意主动多说一些话。
谢珩听完整个故事,才明白为何叶宣看到狼牙时会那般紧张,不禁有些懊悔,为何要将那狼牙,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随后,谢珩又恍然想起,当初自己陪着叶宣回门之时,叶绪私下找他,请他善待叶宣。
彼时,他只以为,他们姊妹之间感情深厚,原来,竟是有这么一个缘故在里面。
谢珩当即命玄墨,将屋子里关于狼的东西全部扔掉,另外,整个松月堂,都不准说与狼相关的东西。
吩咐完之后,碧云去了小厨房煎药,而谢珩进了内室。
此时,碧桃正拿着帕子,为叶宣擦拭脸颊,谢珩从碧桃手中接过了帕子。
碧桃识趣的退了出去。
谢珩将帕子放进温水中浸透,而后将帕子拧干,细致的为叶宣擦拭脸颊和手心。
上一回,他瞧见叶宣昏迷不醒的时候,还是从湖中将人救上来的时候,当时,他将叶宣肺中的积水拍出,便知已无大碍,而这一回,他心里有些怕,更多的是心疼。
叶宣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平白的要遭受这般多的痛苦。
谢珩将帕子放到一旁,静静地等着叶宣早些醒过来。
而松月堂外,有礼部的官员要求见谢珩,小厮不敢贸然打扰谢珩,便将话递到了玄墨面前。
玄墨听罢,径直走出去,朝着礼部的官员行了礼,出声道:“侯爷如今不得空,大人还是明日再来吧。”
那官员闻言,应了一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