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内室,只见周琼华已然坐起来,腰后面垫着织金软枕,气色比方才好了些。
“娘。”叶宣喊了一声,径直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周琼华笑吟吟道:“等会儿午膳,陪娘在东院吃。”
“好。”叶宣笑着回道。
话音刚落,叶镇已然抬步进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蓁蓁孝顺,这得了信,可不就回来了。“
周琼华闻言,忙接话道:“是你派人给蓁蓁传的话,说我病了?”
叶宣掀起衣袍一角,坐在紫檀木桌子旁的鼓凳上,出声道:“对呀。”他出府上早朝时,便吩咐下人,晨时末去魏国公府传话,叫叶宣回家一趟,探望母亲。
周琼华剜了叶镇一眼,问道:“我就是风寒未愈,谁让你多事告诉蓁蓁了,害得蓁蓁担心。”
叶宣喝茶的动作一顿,将茶盏放回原处,解释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在我耳旁念叨蓁蓁,如今我把人叫回来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这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委屈。
周琼华张了张口,却没再说话。
她确实想念女儿了。
叶宣听罢,眼角酸酸的,赖进了周琼华怀里。
周琼华嘴上说着:“离娘远些,别过了病气给你。”胳膊却很诚实的抱着叶宣的后背。
“我,不怕。”叶宣出声道。
话落,一旁的叶镇清了清嗓子,“我这个爹可还在这呢。”明明蓁蓁是他派人叫回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母女两个,一个埋怨他,另一个无视他。
何苦来哉。
话音刚落,周琼华与叶宣母女两个相视一笑,随后叶宣从周琼华怀里出来,走到叶镇身旁,拎起茶壶,在叶镇的茶盏中添满了水,而后双手端起茶盏,恭敬的喊道:“爹,喝茶。”
叶镇这才展露笑颜,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尝,而后夸道:“此茶,甚好。”
拔步床上的周琼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一把年纪了,还吃这种酸醋。
待到日头西斜,叶宣辞别爹娘,坐上黄花梨木马车,打道回魏国公府。
回到松月堂,叶宣从崔妈妈口中得知,谢珩公务缠身,今日尚未回府。
待到暮色完全吞没了天边的云霞,谢珩才披着月色,回到了松月堂。
今日,谢珩在官署主理了一件旧案,三法司的官员在旁协理,案子了结后,又批阅手头积压的公文,如今,才得空回府。
谢珩坐在小榻旁,与叶宣不过说了两句话,碧云进门禀报,说谢老夫人身边的万妈妈来了。
叶宣忙叫碧云,将人请进来。
只见万妈妈穿着褐色的衫裙,笑吟吟的走进来,向谢珩与叶宣福了个身,随后,对着谢珩缓缓道:“老夫人知晓,侯爷近日公务繁忙,特意命福安堂的小厨房炖了一碗滋补的羹汤来。”
说着,万妈妈身后跟着的小丫鬟,适时的上前两步,将漆木托盘里的羹汤,捧到谢珩面前。
“让母亲挂心了。”谢珩话落,端起汤碗要放到叶宣面前。他身子康健,压根不需要什么滋补身体的羹汤。
这羹汤在来的路上,已然晾了一会儿子,叶宣现下喝正好。
万妈妈见状,出声拦道:“侯爷,这羹汤是老夫人特意为侯爷准备的,更何况,女子与男子不同,这药膳怕是……”
叶宣明白万妈妈的意思,出声道:“母亲,的,心意,还是,侯爷,喝了吧。”
谢珩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羹汤一饮而尽。
万妈妈见状,脸上含着笑意,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谢珩将空碗放回到,漆木托盘上,小丫鬟便退至万妈妈身后。
“那侯爷与夫人早些安寝,我这便回去复命了。”万妈妈笑着说完,便抬步转身出去了。
时候不早了,叶宣便起身去净室沐浴更衣。谢珩则进了内室,拿了一本书,坐在罗汉床上看。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谢珩觉得嗓子有些口渴,便饮了一盏茶润滑,却无甚作用,便又饮了一盏。
就在这时,谢珩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一股莫名的燥热,从下向上冒出来,谢珩眉头紧皱,将手中的书放下。
忽而,谢珩想起了,万妈妈方才端来的,一碗滋补的汤药。
怪不得万妈妈阻拦他,将羹汤给叶宣喝,原来滋补的,竟是那一方面。
母亲真的是……
谢珩的两只手掌撑着,炕桌的一端,试图压□□内的那股燥热,可这股燥热却越来越凶猛,好似一头野兽,即将要破笼而出。
少顷,谢珩的额头,竟渗出一层细汗来,这时,叶宣正好沐浴更衣回来,谢珩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抬眼。
叶宣刚沐浴罢,那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下,杏眼樱唇,颈间肤若凝脂,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宛如湖中盛开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