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抬眼看着谢珩,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问道:“你……你不怕,我,败光?”
谢珩闻言,浅笑道:“夫人要败光,怕是要费些力气,就算败光了,为夫还能给你挣。”
话毕,叶宣抱着匣子走了出去,谢珩则继续处理公务。
叶宣回到正屋,将这沉甸甸的紫檀木雕花匣子放好,这铺子、田庄都有专人打理,倒是不用她费什么心思,至于谢珩的库房,她得先去看一看,心里好有个数。
待到叶宣拿着钥匙,打开钥匙,进了库房,一下子就被震撼到了。
怪不得谢珩说,她想败光,要费些力气。如今谢珩的积蓄,再加上她的嫁妆,就算是两辈子也花不完了。
叶宣出了库房,将门锁好,回到正屋后,便将钥匙一同放回到紫檀木雕花匣子里锁好。
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贵妇。
——
林深堂内。
二夫人孙氏与二老爷谢珉抱怨着,“今日三房的小厨房就已然开火了,光厨子就有四个,听说个个都是名厨,日后怕是不会再在公中的大厨房里用膳了。”
二老爷慢悠悠的啜了几口茶,待孙氏唠叨完,才懒洋洋的说道:“各房过各房的日子,你管旁人做什么。”
孙氏闻言,没好气的说道:“母亲的福安堂有小厨房,这就不用说了,赵氏管着府中的中馈,那大厨房又分给她的儿媳李氏支应着,里里外外不知捞了多少油水,如今三房也有了小厨房,那岂不是就咱们二房可怜,只靠着公中的大厨房过日子。”
魏国公府各房,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每月都有固定的份额,若是一月支超了份额,要不就是交银子补账,要不就从下月的份额里面扣。
二老爷谢珉出声道:“大嫂管家这么多年,最是公允了,就连母亲都夸大嫂持家有道。大嫂什么时候,也不曾亏待过咱们二房。”
“我若是能管家,不一定比赵氏差,这些年,你若是在母亲面前替我说几句话,我还能让赵氏一人独大。”孙氏幽幽道。
谢珩都知道自己的夫人受了委屈,给自己的夫人建小厨房,处处维护着,可这些年,在谢老夫人面前,她处处被赵氏压一头,早些年,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的,暗里没少笑话她,谢珉却装聋作哑,不曾站出来为她撑腰。
“这国公府的爵位是由大哥继承的,大嫂管家合情合理,你非要争这个管家权做什么,你管得再好,不也是为旁人作嫁衣。”谢珉脸上已然有了愠色。
大哥是国公爷,三弟是当朝首辅,他夹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的,在母亲心里,自然不如他们二人,可他这两个兄弟都是明事理的,有他们延续谢家的荣耀就够了,他只安安稳稳做谢二老爷,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何不好。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蠢,我争管家权,还不是为了咱们二房,为了你和池哥儿。”孙氏气呼呼的说道。
谢珉看向孙氏,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积蓄都是由你管着的,这些年,你没少补贴娘家,我不说,不意味着我不知道。”
孙氏闻言,方才的气势顿时弱了,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心虚的,将视线投向别处。
“没话说了,那就消停些。”谢珉话落,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出去。
——
而此时的福安堂内。
谢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笑吟吟的看着三岁的谈哥儿,颠颠的将滚落在地上的木球,捡回来,交到自己手上。
谢老夫人将木球往地上一抛,谈哥儿又嘿嘿的跑着,追地上滚动的木球。
坐在罗汉床右手侧,放置的玫瑰圈椅上的大奶奶李氏,一边拿着绣绷绣着花,一边温柔的瞧着自己的孩子。
谈哥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捡球,已然有些累了,走到谢老夫人面前说道:“曾祖母,我想歇歇。”
谢老夫人笑着应声,让谈哥儿坐在自己身侧,拿着帕子给谈哥儿擦脸上的细汗,出声道:“端杏仁酪来。”
随即,便有丫鬟端着漆木托盘上来,谢老夫人将漆木托盘里的杏仁酪,端到谈哥儿面前,好让谈哥儿自己拿着羹匙吃。
“大郎媳妇,你也歇会儿。”谢老夫人看着还在绣花的大奶奶李氏说道。
李氏笑着应声,将绣绷放下,端起了面前小几上的杏仁酪。
只见那杏仁酪刚递到嘴边,李氏眉头微颦,干呕了一声,忙将杏仁酪放下,用帕子捂着嘴。
这一动静,吸引了谢老夫人的注意,“大郎媳妇,你这是?”
谢老夫人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李氏闻言,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柔声道:“本想等胎坐稳了再告诉祖母您,不成想……”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啊,我们谈哥儿这就要做哥哥了。”随后,又对着万妈妈吩咐道:“让人将那上好的燕窝取来,等会儿让大郎媳妇带走。”
万妈妈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