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堂内的氛围与松月堂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谢池一动不动的,趴在紫檀木拔步床上,小脸惨白无血色。
谢池的贴身小厮坐在床沿,控制着自己的手抖,小心翼翼的给谢池,惨不忍睹的臀部上药。
待凉丝丝的药膏,触碰到谢池的皮肉时,谢池眉头颦起,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被子,嘴里发出“嘶拉”的声音来。
谢珩心中万般后悔,早知道谢珩那么宝贝叶宣,他就不去招惹叶宣了。
外间内,二夫人孙氏,站在二老爷谢珉身旁,红着眼眶逼问道:“你是谢珩的二哥,你开口替你儿子求个情,他能驳你的面子吗?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母子两个被人欺负。”
二老爷谢珉将青瓷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出声道:“行了,谢珩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你跟他硬碰硬,那就是以卵击石。池哥儿有错在先,谢珩罚了他,出了气也就是了,你信不信,若不是我让人将你拉回屋里去,谢珩真敢连你一起打,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你还和他斗?”
孙氏被谢珉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坐在一旁,三分真七分假的,用帕子抹着眼泪。
谢珉顿感头疼,又来这一套,随后,起身走到孙氏面前,伸出手轻轻拍着孙氏的后背,好声好气道:“好了,池哥儿挨了打,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了。我们兄弟三人中,就数谢珩天资好,能力强,他也不是记仇的人,你儿子日后的前程还得仰仗谢珩,何必非要争一时的长短呢。”
话落,孙氏面上跟着附和,心里却依然不服。
但她瞧明白了,谢珉虽然是谢珩的兄长,但他畏惧谢珩。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叶宣,若没有叶宣,谢珩也不会这般不讲情面,对亲侄子下此毒手。
也不知,叶宣到底给谢珩喂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般护着。
谢池因为对叶宣出言不敬,而被谢珩杖打四十大板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魏国公府的每个角落。
这件事再加上,谢珩为叶宣,在松月堂建厨房这两件事,便让魏国公府中的一众下人,都清楚明白,叶宣在谢珩心里的分量。
之前府里流传的那些,谢珩冷待叶宣之类的话都是谣言,至此,魏国公府上上下下对叶宣,都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二夫人孙氏,自谢池被打四十大板以后,每日除了去福安堂,给谢老夫人请安之外,都待在林深堂照顾谢池。
松月堂内,有崔妈妈照看着,修建小厨房的事宜,叶宣也可以悠哉悠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谢珩这几日,好似也不忙,每日都在松月堂中,陪着叶宣用午膳、晚膳,二人的日常相处,与刚成婚时的尴尬客气相比,已是自然许多了。
这一日,透蓝的天空中,橙红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没了炽热的阳光和暑气,倒有几分凉爽。
松月堂正屋内的雕花木窗便开着,一股轻风吹进来,倒是让人心情舒畅。
叶宣便坐在小榻上,将在院子里采摘的月季和蔷薇放在炕桌上,又让碧桃拿了一个敞口粉青釉瓶,用来插花。
叶宣选了一支淡黄色的月季花,拿起剪子,绞下了两片多余的叶子,而后放在釉瓶中,接着又拿起了,一支粉色的蔷薇花,正修剪叶子时,崔妈妈抬步进来,笑吟吟的福身道:“见过夫人。”
叶宣闻言,将手中的剪子并蔷薇花放在炕桌上,抬眼问道:“可是,小厨房,有事?”
崔妈妈做事干练周到,松月堂内的一应庶务,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如今突然来请安,叶宣只能想着,是正在修建的小厨房,有什么事情了。
崔妈妈闻言,笑着答道:“小厨房一切都好,是福安堂那边派人来,说二姑娘回府了,请夫人过去喝茶说话。”
二姑娘?
叶宣有些忘了这个人了。
崔妈妈捕捉到叶宣眸子里,显露出来的疑惑,出声解答道:“二姑娘谢滢,就是大夫人所出的嫡女,三年前,嫁给了端淑长公主家的大公子。”
听完崔妈妈的话,叶宣的才回想起来,忙叫碧云帮自己稍微整理一下发髻,便迈步出了正屋,穿过垂花门,走了一段路,到了福安堂内。
叶宣抬步进入正屋,对着坐在罗汉床上的谢老夫人福身道:“母亲。”
随后又向着,坐在谢老夫人左手侧的锦杌上的,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孙氏,打了个招呼。
赵氏笑着点了点头,孙氏顾及着谢老夫人在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大奶奶李氏按照辈分,坐在谢老夫人右手侧的锦杌上,见叶宣进门,便朝着叶宣福了身,随后将自己的座位让出来,顺次往后移一个锦杌坐下。
“宣儿,这是滢姐儿,你大嫂的女儿,你们还未曾见过呢。”谢老夫人笑吟吟的,向叶宣介绍谢滢。
叶宣刚进屋时,便注意到了,与谢老夫人一同坐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