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生难得拥有了一个没那么忙碌的下午。
他今天抽空回了家,因为自从外地回来以后,他一直忙碌于工作,几乎没有时间给家里报平安。医院刚好有工作调整,接借着这个机会,苏洛生调整了手术的时间,将整个下午空出来。
苏妈妈是位有些年纪但气质优雅,温和程度比苏洛生更甚的女士。苏妈妈已经退休,今天的她穿着一件大方得体的丝质上衣,下身穿的是深蓝色长裙,更衬得她气质温和近人。可以说苏洛生性格上的许多优点都继承自苏妈妈。
不过难得的,苏妈妈这次见苏洛生回来,露出一点着急担忧之色。
“洛生,现在你的工作地方算定下来了吗?”
“嗯,定下来了。”苏洛生放下手中的工作报告,温柔一笑,不知为何,他感受到母亲今日有点心不在焉,觉着或许有事跟自己商量,苏洛生便问,“妈,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苏妈妈漂亮温和的眼膜微微下垂,似乎在斟酌完言语之后,便抬眸看向苏洛生说,“这样洛生,妈妈想给你介绍一位女孩子,你看愿意不愿意?”
苏洛生微微一怔:“介绍女孩子?”
“是呢。”苏妈妈觉得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继续把心里话说完,“妈妈最近有位朋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漂亮也独立,他们家说想给女儿安排一个相亲,正好我那天在街道上撞见,便问我这件事。”
“你之前一直忙着下乡,所以其他人的相亲我都帮你推了。但现在你回来了,正好又有个朋友介绍条件不错的女孩子,你看能不能今晚答应见一面?”
终于把话说出口,苏妈妈松一口气。苏妈妈一向对苏洛生很放心。苏洛生从小懂事,长大了也跟随家族荣誉以当医生为目标努力。一切她都没怎么操心。可唯独感情方面不太积极,苏妈妈没太多世俗的观念,她见人见事多,觉得什么传宗接代一切都是浮云。可他就是见苏洛生对病人的事懂得着急,对自己的事却不怎么上心。
苏妈妈怕自己儿子忍让着忍让着,把自己幸福也忍让出去了。
苏妈妈如此担心很正常,三四十年代这一辈长大后为人父母大都都保留这种传统观念。
苏洛生也明白,他想了想,决定把自己有喜欢的女孩一事告诉母亲:“母亲,今晚的饭局我不能去,因为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苏妈妈听到颇为惊喜,连忙问,“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苏洛生轻轻一笑,用简单又准确的词语把脑海中的那位女孩来表述给苏妈妈听:“是一个很积极阳光的女孩,温柔、善良……还有点小倔强。”想起第一次见林奕奕的样子,苏洛生嘴角忍不住温柔地勾起。
林奕奕是个特别的女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还很会照顾家人,却又从不放弃目标一路向前。苏洛生身边有不少也长得好看的女孩,可在他眼里,那天在马路边想哭又有点倔强地忍着不哭,还有马路边拿着菜篮子卖糖霜花生的女孩的身影,仿佛成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丽定格,让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女孩。
离别后的重逢,女孩不知为何看上去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脆弱,虽然苏洛生很想细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相当于强迫别人回忆那段阴晦的日子,也许会使她不开心。所以苏洛生才选择等待,觉得以后合适的某一天,自然会知道这些。
苏妈妈听着苏洛生说话时,眼里细心地留意着儿子的变化。她第一次见自己儿子眸底里仿佛载着一湖温柔,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虽然没见过那位女孩,但她相信苏洛生眼光,那应该是一位可爱特别的女孩子,无可取代。
于是心中暗戳戳已经把今晚的约饭给取消掉。
苏妈妈:“那你开始追那女孩没有?”
说到这点,苏洛生沉默了一阵,摇头说:“还没到,妈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比较合适?”
想起一年前的那天晚上,萤火虫飞舞中,林奕奕听到自己告白后的慌乱和无措,苏洛生不禁有些心疼。之后他有查阅过相关心理书籍,说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过往受了很重的创伤导致的后遗症。苏洛生感受到那时候的林奕奕与平常积极活泼的她不太一样。
虽然那天苏洛生的告白以失败告终,但他并没有放弃,实际上他仍默默等着林奕奕。
听完苏洛生讲述,苏妈妈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退休前她也是名医生,虽然对精神创伤的康复不太了解,不过同为女性,或多或少了解同为女性的想法。
苏妈妈问:“洛生……所以你现在只是待在她身边,却没有把自己心意告诉她?”
苏洛生沉默一秒,然后点头。
“那可不行呢。”苏妈妈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把你所有想法表达出来。洛生,你有想过为何小奕无法从创伤中走出来呢?一个人的心灵受伤,时间是一种良药,但另一方面想或许是在等一位能够带她从创伤中走出来的人。虽然这种说法有点玄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