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使然,没过多久,初臻便接到了长公主宋凌的来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让初臻准备一下,下月初五,跟着自己入吴府拜寿。
和初臻预料的一样,自己替代宋景云来清云观静修的事并未在父皇那里引发多少波澜,说的再真实些,长公主宋凌并不敢真正隐瞒这件事,在初臻到达清云观的第二日,宋凌便进了宫,向皇兄请了罪。宋凌还说,不孝的女儿宋景云已经逃出家门多日,根本连人都找不见了。景帝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家中的烦心事太多,几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他也无法因此就真正责怪。宋凌磕头领罪,说是不该让初臻替景云去清云观吃苦。但景帝当时就反驳了宋凌。
这个主意肯定不是宋凌想的。虽然,初臻在宫里的时候与景帝并不十分亲近,但景帝却知道这个女儿的智慧绝不在她母亲之下。景帝当即让宋凌起来,如果这是那丫头自己的主意,那随了她的心思倒也不是什么错处。景帝心里清楚,从初雨去世的那天开始,他和初臻的那份父女之情就已经消失了。而今,这个女儿冒着违背圣意的风险,非要去那个清云观,很显然,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她对大盛国公主的这个头衔早已不在乎,所以,就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景帝思考了很久,告诉宋凌,好好照看着那丫头,什么时候她想回来了,便找个借口让她回来。宋凌点头承诺。
初臻给宋凌回了口信,自己在清云观里生活很好,静修后心思也清净了许多。吴府的寿宴自己会准时赶到。
那夜,初臻想了很久,来了这清云观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想想单调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孤单。她说不上来原因,但所遇之事,所遇之人,却是让她有了很多的快乐和满足。至少,有些时间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在宫里和母亲在一起的时日,快乐而开心。而因为这些时间,也让她遗忘了很多埋藏在心里的悲伤。
夜很深了,初臻还没有睡着,小喜端着碗清粥进了屋。放在初臻眼前。初臻知道,聪明如小喜,一早便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姑娘睡不着,是不是在想该如何做这个决定?”
初臻叹了口气,心想着,小喜若是放在未来的现代社会,一定是个非常受老板欢迎的职员,无论察言观色,还是勤快麻利,所有职场人的优点在小喜身上都能看的清晰。
初臻点点头。
小喜坐在一旁。
“我若是姑娘,就一定不能被那个什么聂云锦拿捏,首先不说她是男扮女装这件事,就是她一个罪臣之子的身份,就不该跟姑娘你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初臻看着小喜。她又何尝不知,这个聂云锦的心思藏的深。如果男扮女装,自己可以理解为保命的手段,那他非要进宰相府,还要托自己的关系,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已经明显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他是真真吃定了自己不会告发他,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么?
初臻想着,已经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她端起粥碗又重重的放下。
“小喜,这几天收拾一下,去跟张真人打个招呼,咱们下月初三启程。”
小喜瞬间听明白了初臻的意思,小丫头第一次为主子终于做了个果敢的决定而感到欢喜。
跟张真人辞行的时候,小喜特意引着初臻从东厢房的走廊上走过,初臻知道丫头的意思,养伤的聂云锦就住在东厢房。小喜赌气告诉初臻,这几日经过东厢房,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每日晨昏的敬师堂祈福,她也总是最后一个到,总是跪不到三个时辰便脸色苍白,被几个小道姑架着才能走路。小喜忍不住吐槽,到底是真的伤情严重,还是有意装出一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呢。
“那今天的敬师堂祈福,她去了哪里?早上张真人在的时候,并没有听见张真人念她的名字。”
小喜苦恼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敬师堂里因为她都乱了套了,还有小道姑传出话来,说是聂云锦昨夜里人就不行了,面色晦暗,到底是将死的样子,还没等人进门去抬她。她自己一个人就先离开了观里,到这会子,也没见了踪影。”
初臻的心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脚下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外走。却被小喜一把抓住胳膊。
“姑娘这是要去哪?横竖那个人是死是活与姑娘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姑娘千万莫要心软。门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等东西一收拾齐整,姑娘就可以上路了”
初臻带着渴求的眼神望着小喜,没有说话。小喜莫名的就松开了手。
“我去后山看看就回来,毕竟那里也是我们初来这观时最开心的地方,我去跟那里告个别”
小喜叹了口气。
“那姑娘快去快回,千万别耽误太久时间。”
初臻点点头,快步走出门去。
已经到了秋末,后山上的风甚是寒凉,初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身上的斗篷用力的裹了裹。远处几只乌鸦停在有些干枯的树枝上,发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