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长公主宋凌便给宋景云和初臻正式安排了见面,还宴请了京城各府的贵公子来坐陪。宋凌的用意很明显,要让皇兄听到也看到,自己对他这个女儿还是百般疼爱的,待遇甚至要优于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过一筹。
可宋景云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一个废妃生的公主,与自己长公主嫡长女的身份,从体面上来比较,也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可母亲却把这么一个人捧在手心里。而对自己却嗤之以鼻。宋景云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心结。
所以,一整个晚上,宋景云对初臻的针对都很明显,酒喝了一半,宋凌就身体不支退了席,只剩下几个王族的公子哥陪着宋凌和初臻。
其实,初臻很不喜欢这样的宴席,母妃还得宠的时候,父皇就经常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邀请很多重臣府上的王子公主为自己庆祝,可事实上,那些人对于初臻来说就是完全的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寒暄和周旋原本就是最费神的事,倒不如与父皇、母妃还有身边最亲的丫鬟们一起庆祝来的自在。
初臻勉强喝下一口酒,便站起身来要告辞。可宋景云却不依不饶起来。
“才喝了一口酒就要走,是瞧不上我们长公主府咯。倒也是,你母妃以前是皇舅舅宠爱的人,想要什么都有。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在我们长公主府,客人怎么能比主人先离席。”
在众人的注目下,初臻只好坐下,宋景云依然不依不饶。
“不如这样,你陪我舞剑,要是你赢了,我就让你走,赢不了,可就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初臻眼见宋景云傲娇又不容辩驳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下来。
在沁园宫生活的时候,初臻学过很多知识,琴棋书画、耕织女红,甚至男人们的舞枪弄棒,雨妃也让在宫中禁卫军当差的弟弟抽空来教初臻。初臻总记得母亲说过的话:
“在这高墙深宫里,要是认命永远也出不去,那可就真的出不去了。所以,怎么着也不能先认,至少要挣一挣,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路”
所以,初臻总是学的很认真,她想的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带着母妃走出这深宫,也一定能靠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和母妃过的很好。
宴席那晚,月亮被厚厚的云遮住,天气有些微凉,比剑时,宋景云毫不客气的下了狠手,面对凌厉的剑锋,初臻先是躲闪应对不愿还手,可架不住宋景云出手越来越快,初臻知道,若再不使出一些自己的真本事,今夜怕不止丢人这么简单了。脑海里快速的转念,初臻手中的剑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几次阻挡了宋景云的进攻。宋景云看出初臻还手应对了,更是气恼,索性一剑飞出,正指向初臻的胸口。
还不等初臻反应过来,一道人影闪现,身形如轻飘飘的柳絮般落在初臻眼前,纤细的手指一摇,羽毛扇展开刚好挡住了剑锋,初臻震惊,却见眼前男子回首,展露出温柔如初阳般的笑颜。
“不过是场玩乐局,景云公主何必如此当真,在这如此之美的月色下,弄出血色可是不好。”
男子收起羽毛扇,站定在宋景云和初臻中间,看着两人,可宋景云却还是愤愤不平。
“既然要比,当然要分出输赢,吴沐泽,你休要拦我。”
“不必比了,景云小姐,你已经输了。”
初臻是真的不想再比了,其实,她在上一个回合里,就可以让景云看到结果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忍,才留了空隙给宋景云,让她真真的将剑锋刺向自己。
就在初臻说话间,宋景云才发现,自己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早已被摘了去,一头乌黑的发丝毫无阻拦的散落下来。
初臻扬了扬手中的发簪。
“景云姐姐,我听说,这发簪是姑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就这么不知爱护?”
宋景云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倒是吴沐泽拉着其他几个公子哥来打起了圆场。
“行了,行了,我以丞相府嫡长子,盛京城第一帅哥的名义在这里做个见证,今日这场友谊比赛,双方平手,平分秋色。好不好”
宋景云还想不依不饶,但吴沐泽已经拉起了宋景云。
“哎呀,我说我的大公主,这比赛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今日宴请我们吃酒,不就是要让我们陪你喝个痛快吗!那我们还不赶紧,何必把这大好夜色浪费在这些无聊的比赛上。”
宋景云在吴沐泽无休无止的话唠声中,终于放弃了执念。
初臻这才松了口气。
夜色微凉,初臻已经感觉到自己与这场宴席气氛的格格不入了,趁着宋景云被几个公子哥拉着喝酒,初臻轻悄悄的溜出了花园。
从花园出来,到自己的寝房,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可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初臻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竟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的陈设与雨妃宫里的陈设几乎一模一样,初臻震惊的跑进房内,竟然看见母亲就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