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事实上，她都没有注意到江户川乱步微动的嘴唇。
她有些习惯是在行医的时候培养出来的，也就是说，会特别专注。
专注到令福泽谕吉都忍不住攥紧手指，下意识想要抽回来笼在羽织的袖中。
如果没有乱步说的话，他未必会觉得对方的眼神实在是放肆过头。
可现在，向来稳重的社长却觉得心里有种少见的慌乱。
就像是指尖被人用目光亲吻过。
“抱歉，我有东西落在这里，回来拿一下。”
家入硝子略微有些遗憾地收回眼神，她左右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先前坐过的沙发之上，她走过去，拿起自己落下的烟盒。
是五条家特制的香烟。
也是五条悟专门让人去为她设计的款式，尼古丁的含量较少，薄荷味更重。
“反正硝子是喜欢抽烟来保持清醒，那就干脆修改一下配方吧。”
六眼神子不容置喙地表示：“就算有反转术式可以乱来，但是清理肺部会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你应该不喜欢。”
笑死，五条悟大概是说不出不能乱来的话。
毕竟他自己就有够乱来了。
家入硝子无所谓，她是真觉得没差多少。
她把烟盒随意地塞回白大褂的口袋，撩了把弯腰时从耳边滑落的头发，随意地又一次道别：“拜~这回真走了。”
青葱的指尖在泪痣前方一划而过，像富江一样的美艳在夜晚的罪恶中升起。
有人微微晃神。
随后又在自我唾弃。
家入硝子咬着一根细细长长的薄荷烟，拿出耳机线插在手机上，然后带上耳机点开音乐，享受着夜晚的寂静，沿着时不时的一句导航指示向前走。
Lupin是家好酒吧。
老板调酒的手艺很好，客人却不多。
家入硝子坐在吧台的位置上，拖着腮，用音乐隔绝掉所有艳遇和搭讪的可能性。
她的眼光很高，也对一夜情并不感兴趣，伏黑甚尔主要是属于熟人那一波。
当初伏黑甚尔被五条悟抓去打得很惨，然后丢到东京咒专的医务室。
在五条悟忙着跑去找自己的未来学生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牛郎就和眼光刁钻的校医一拍即合。
差点没把一周后回到东京的五条悟气死。
这种事，再给他几辈子都想不到。
可是一想到丢失了的同期是被自己从疗养院救出来的，五条悟就无法对家入硝子说一声拒绝。
但就算不选自己，也好歹选杰吧！
从某种角度而言，五条家又在给伏黑甚尔这个术师杀手付费了。
家入硝子喝着酒，想起这些旧事，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你的酒量不错，在我见过的女客人中，属于顶一档的酒豪了。”
大概是看见家入硝子终于露出进店以后的第一个笑容，老板才开始主动跟她搭话。
深夜的清吧工作其实很无聊，因为客人们都是在卡座里自说自话。
选择来清吧的人都是想要喝醉却又不愿意进入喧闹氛围的人。
老板倒也不是无聊，他只是单纯喜欢跟客人们聊聊那些故事。
作为一个听众，他见识过太多太多，即便是黑手/党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家入硝子将喝干净的酒杯倒扣在吧台桌面上，已经有了满满一列，其中不乏长岛冰茶这样的烈性混酒。
她只是微笑，享受着五分醉意。
“酒量太好也很无聊，尤其是当你的朋友都是一口就倒的情况下。”
家入硝子握着新的装满酒的杯子，自言自语地问道：“来喝酒的人，如果不想享受喝醉的快乐，不是为了忘却一切而来，又为什么要喝酒呢？”
老板拿着抹布擦杯子，头也不抬地回道：“大多都是为了忘却烦恼吧。”
家入硝子不说话了，她盯着澄澈的酒液。
因为心理原因，她也忘记了大部分的往事，包括疗养院的那几年、也包括在常暗岛上的那几年。
可那又怎样，复杂的情绪依旧如跗骨之蛆般跟随着自己。
“算了，老板，再来一杯吧，今天我要喝到八分醉！”
老板没有劝慰，只是提醒道：“如果您醉了，Lupin的楼上有一些客房会提供给客户们。”
家入硝子笑起来：“八分醉，还不至于到那份上呢。”
区区八分。
家入硝子站在小巷门口，叹了口气，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难得的微醺时刻，会遇到一只二级咒灵。
她捂着自己微微有点滚烫的脸颊，不满地噘着嘴。
说好了的出外勤就不用深夜加班的呢！
家入硝子的术式和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