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许久没有动作的右手忽地被举了起来。
青灯顿住,不解地目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在她以为又憋什么招时,少年竟将她毫无知觉的手覆在了她刚擦拭过了脸颊上。
接着又是一番禁止状态。
“?”
这人真的很奇怪...
“你...还走不走?”
这小镇没有客栈和庙舍,得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青城,不然又得露宿荒野,怕是不走死,她就得先饿死!
“走吧走吧,要真喜欢,下次直接砍了送你哈!”
不再啰嗦的青灯直接扯回右手将他拉了起来,而少年也并没恼,似是因为她的手还在自己手中而产生了安心。
最后两人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走到青城,不仅没能找到暂时落脚的荒庙还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密林蔓延出层层迷障,云厚星稀将世间笼罩在压抑之下,偶有飞雀惊动枯叶,似遥远哭嘤传荡林间。
而迷障之中,白光乍现,光晕似薄纱,朦胧之间伸长了掺着疫疾的白蝉。
似有人在雾中舞乐,白纱的羽杉轻拢翩然,似流光般点缀垂落,天边的月光似独宠它一般,勾勒着醉人的曼妙。
待阴白身影慢慢转过,煞白面容上,夺目的两点墨眉和唇心刺眼的猩红让青灯心一窒。
“糟糕,是‘惑’!”
“惑”由天象变化产生,洪涝前后最易出现,以疫病方式向人间传递苦难,造成的伤害持久且难对付。
眼下遇上还未发病的初化无疑是幸运的,只要无声无息地避开就好。
“趁它还没发现我们,快——”
话音还未落下,余光里闯进熟悉身影,身后的人竟夺步于自己擦肩而过。
“!”
右手一时恢复了自由,看着突然深入敌腹的少年,青灯毅然决然地选择先躲起来。
“惑”发现了少年,跳着诡异的舞姿在他周围盘旋,越来越多的白蝉也密密麻麻地攀附在他身躯上,似在举办着某种祭祀般,少年慢慢被淹没。
躲在灌木的青灯摇头叹气,就这么被“惑”秒了看来他也不是什么特殊之人,那或许真的只是个意外。
“这东西我可对付不了,是你自己要送死的,我对你已经算仁慈义尽了!”
耽误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是白忙活,心累的青灯正打算溜远些,一道刀光猝不及防从虫堆中闪出。
紧接着,无数白蝉相继从人身剥离,以迅雷之势腾空而起,轻落于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惑”身后。
后迈步侧身借力翻转,拾肘从容不迫地反握刀柄对准“惑”一斩。
几个动作几乎一瞬发生,青灯刚落下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不可思议地瞪直了眼,半张的嘴在目睹“惑”被腰斩后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哇,这么厉害!”
“惑”发出尖锐的爆鸣,乱颤的五官变得惊悚不堪,极端的愤怒在脸上化现出无数白蝉的利齿,狰狞的朝少年喷射的毒液,分为两半的身体有条不絮地继续生长,直至变为两个“惑”。
怒风掀落覆目白纱,轻揭目帘,所视之处,皆无物。
转腕一个利落的刀花,少年依旧泰然处之,于林间飘落的枯叶,乘着微风肆意飘转,看似悠然实则刀锋暗藏杀意。
很快,分身的“惑”被斩首先灭,少年的双刀来回抛逐,脚下生风般快得生出残影,刀气震出余波,刀光奇诡地在空中划出惊人的弧度。
青灯一瞬不瞬地看得入迷,似忘了呼吸般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最后目睹“惑”被双刀深插于地面才忍俊不禁地长“哇”一声。
“好...好厉害!”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分出胜负,根本不给“惑”任何反手的余地,碾压得毫不手软,这实力,怕是大乘修士都自愧不如吧!
“这小子这么厉害的嘛?”
青灯艰难地滚了滚喉咙,刚修复好的右手似在隐隐发痛,心里不断念叨着自己刚刚幸好还没走!
这大腿一定得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