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才一个月没露面,就跟孙寡妇勾搭成奸,我告诉你,你找的那个小戏子,要敢学他师父对不起三爷,我要他的命。”阿顺丢下长椅上的人,自己钻进佣人的伞下回了住处东楼。
主楼三层的一处窗口纱幔落下,常年不见阳光的葱白手指划过暗红的朱漆桌面,悠然笑道:“我就知道他要使性子。”
“我晚些时候提醒他一下。”阿文正色道。
“不用,你继续说银行的事。”
“是。”
……
几天后,一白两黑三辆汽车驶进寇公馆大院,车上的人望向窗外修剪整齐的常青树,淡淡道:“那棵树没了。”
沈先生伸手拉上帘子,低声道:“柳氏以满清贵族自尊,家里都养起了兰花。”
“民国都八年了,满清贵族。”前座的阿文讥讽的说道。
寇怀君淡淡道:“是清,宣统十一年。一会儿进去管好嘴,看住阿顺。”
阿文回过身点头:“三爷放心。”
车子停稳,门从外边儿打开,元伯垂手鞠躬。
“小姐来了。”
车上的人点了点头,元伯才抬起一只手,请她下车。
可那双手还没给出去,就被一嗓子吼断,一个威猛高大的身影伴着爽朗的笑声,从台阶上下来。
“我来,我的君君来了,我得亲自接!”
那只布满雄厚老茧的手,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拦肩从车里单臂抱了下来。
“爸,衣服皱了。”抱怨的声音从手臂底下传来。
她的黑色丝绒及地长裙,在寇大帅手上打了个漂亮的摆,最后在一阵抗议声中,才落下地来,垂肩的蓝宝石耳坠跟着寇大帅的动作,摇晃着敲击在她的下颌骨上,她下意识抬起手背蹭了一下。
“小心脚,你看她穿的鞋。”门口的合抱石柱旁边笔直的竖着一个黛色西服的男子,皱紧眉头看着台阶下的两个人。
寇大帅歪着头看向她的脚,结果被她抢先一步用裙摆遮了个结结实实。
鞋没看见,倒是注意到了系在腰侧的那朵宝蓝色的丝绸玫瑰,这朵丝绸玫瑰花还没有寇大帅的巴掌大小,可却足足遮去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半边腰。
“君君,你是不是又不吃饭?啊?”
他根本不给人张口的机会,八字胡瞬间拉下来,火气冲天的扫向自己女儿身后的那一排人。
“没有,爸爸,是这个腰带给勒的,黑色显瘦,别闹了,快进去。”
台阶上的人直接走下来,手掌在她腰侧滑至后腰,沉下脸:“还学会撒谎骗爸爸了。”
“哎呀二哥二哥,我多大了都,你手拿开。”
“你多大,能大过我。”
“那没有。”
“爸爸,你看二哥,他不知道避嫌嘛,做事莽莽撞撞,怪不得娶不到媳妇。”
寇大帅脸上阴云俱散,大笑着把人揽进去,“你小时候还没有戒尺长,怀琦就抱着你,念书都把你放在腿上,这还没长大呢,就学人家跟亲哥哥避嫌,这个我可不向着你。”
“我就知道,你偏心二哥。”
跟在身后的寇怀琦听她睁眼胡说,也不跟她争辩,朝家里佣人抬了抬手。
“爸爸,你让他们进来吧,一会儿又要下雨,给淋坏了,谁陪我玩儿。”
寇大帅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爹几时说不让他们进屋了?这个家里谁敢拦你的人。”
寇怀琦过来落座,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这些人被你当新兵训。”
“那还不是因为少将军在这儿,他们哪儿敢造次。”
“寇怀君,你没大没小上瘾了是吧。”寇怀琦抬眼瞪着她。
这样连名带姓称呼的待遇,三爷可只在自己二哥这里才能捡到。
寇怀君连忙抱紧自己父亲的胳膊,当人面告状:“爸,你看二哥,又想跟我动手。”
元伯把沈先生和阿文他们几个请进来,他们辞了坐,立在寇怀君身后。
寇怀君也没回头,只是反手越过沙发靠背,精准捞住其中一只胳膊,把他扯到自己身边,“阿同哥,你也很久没见父亲了吧。”
她这声称呼可把身后的几人叫的够呛,只有沈先生面不改色的问候寇大帅。
“伯父。”
“嗯,照顾好君君,她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怀琦,她这丫头只有怀琦能治。”
“爸,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你本来就是我小时候从栈桥底下捡回来的。”寇怀琦亲手接过旁边一个妇人端过来的杏仁牛乳茶,轻笑着推给她。
“谢谢姨娘!”寇怀君不理寇怀琦,端起来乳茶喝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姨娘是长辈,再这样我可受不起啊。”
她是寇大帅的一位姨太太,三十过半的年纪,风韵不减,平日待人谦和。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