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炷香后,我们再次回到了昨日才逃出的鬼赌坊。师青玄一路都念叨着血雨探花不要在里面,但一听里面的鼎沸之声,便知道那鬼市之主今日肯定又来消遣了,来来往往的鬼都在议论:“这可真是稀奇,城主他老人家以往都不怎么来玩,怎么接连耍了两日?”
师青玄连道:“晦气!晦气,怎么这样倒霉,不撞则已,一撞就是两次。唉,咦,我怎么觉得这对联上的字比昨日更丑了?”
我抬头一看,赌坊大门上赫然挂着一副丑得不能再丑的对联。
“没有吧,这对联都挂了几百年了,都是这样丑的!”我吐槽道,岂料,话音刚落,那对对联和横批上的字抖了抖,仿佛一群长尾巴蝌蚪抖动起来,师青玄奇了,道:“你们看,它们想是听见了咱们的话。”
谢怜纳闷儿,道:“那就不能变好看点吗?”闻言,字又变了,仿佛努力想摆弄出一个好看点的阵势给他看,但实在力不从心,变成了更加惨不忍睹的模样,谢怜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好了好了,你们还是原来的样子吧?原来的样子就挺好。”
谢怜话音刚落,那字里面变回了原样,我见状调侃道:“太子殿下,它们挺听你的话的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但笑着笑着,谢怜笑容一僵,足下一顿,他看到前方台阶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戴着面具,面具上绘着一张落下泪水的伤心颜,和赌坊中来来往往的笑脸面具刚好是两极,那人回头,似乎在打量谢怜,谢怜与他对视半刻,心头涌上一股寒意。
师青玄道:“怎么了?”
谢怜定神,道:“没事。你们先在这里,我先去探探。”
他一摆白衣,步上台阶,二人越近,步伐越慢,擦肩而过,谢怜把他甩在身后,心头那股寒意扔是挥之不去。
我们三人一直目视谢怜离开,等看不见后才收回眼神。
过了许久,谢怜还未回来,师青玄有些急,道:“太子殿下怎么还未回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见师青玄如此着急,郎千秋如此提议,师青玄听了,一拍大腿就同意。
“好,我们进去!”
于此,我们仨便顺着谢怜之前的路,进了赌坊。
“总之,这把剑绝不会是什么绝世邪兵,不信,各位来亲自摸一摸。”我一进赌坊的一处偏房,便看见谢怜拿着一把剑,向各位鬼解释着。
我一见谢怜手里的剑,瞬间不冷静了,瞥了一眼郎千秋,他同样不冷静。
谢怜手里的剑正是芳心,他当永安国师时的配剑。
现在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鬼一听谢怜这样说,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将芳心传来传去,摸来摸去。
“真的唉,完全没事!”众鬼见摸了这么久的剑也没事,顿时喜笑颜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众鬼也开始质疑。
“真要是这么厉害的邪剑,就算是神官也是会排斥,怎么会有人碰一下邪气就散光?除非它肯这人的话,不然肯定是障碍法啊!”此鬼是对着之前的黑衣人吼的。
看来这把剑是这个黑衣人带来的,他拿出这把剑是想和花城对赌,结果谢怜跳出来说这把剑是假的。
谢怜听了这话,立马道:“英明,所以,这剑上的邪气就是障眼法,因此此剑更本无法与花城主的弯刀厄命相比,花城主又怎么会和你赌呢?”谢怜反问黑衣人,此话一出,完全证明了我刚刚的猜测。
谢怜的话,鬼市的鬼是非常爱听的,但凡是赞美花城的都是自己人,于是蜂拥而上:“说得好!”“就是嘛。”………………
谢怜一下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妖魔给围了起来,见状,那黑衣人也起身。
赌坊女郎道:“您这是?”
黑衣人道:“既然阁下认定此剑并非芳心,想来也没有什么必要赌了。”
花城听闻,道:“谁说的?”
黑衣人走到一半被拦住去路,道:“花城主还有指教?”
花城微微一笑,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黑衣人道:“你的。”
花城道:“那么,堵不堵,我说了算。”
黑衣人道:“鬼市之主还想赌什么?”
“我赌,下一刻,你就会粉身碎骨。”花城把厄命放到了桌子上,原本厄命是闭着眼的,但是花城这样一放,厄命立马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红宝石般的瞳珠,发出妖艳狰狞的红光。
那黑衣人急速往后退,但已经迟了,只听一声巨响,下一刻,他整个人被炸成了碎片。
“啊!”如此骇人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看,忍不住尖叫,师青玄见我如此,立马上前安慰我。
“别怕,别怕啊,小槐姐,没事的,我在这里,这个血雨探花也真是的,怎么如此暴力?”师青玄前一秒柔声柔气地安慰我,后一秒就开始指责花城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