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逐渐消散,且听那曲子,像是《念奴娇》,却又似乎不是。
可是,这曲、这音,她熟得狠。多少次亲戚到来时因为它而减痛,多少个不眠的夜里因为它而安然入睡。她一直以为那弹琴之人是青思引,不曾想竟是眼前的慕容臻!
伊晨净震惊,奈何此时的她全身都被剧痛占据,无暇思量其他,便只能一边感受疼痛,一边享受琴声。
慕容臻双手并未接触琴弦,架空而弹,内力使之。
一曲终后,伊晨净渐渐恢复正常,然慕容臻却像是被废了武功,生气全无。
原来用拭伤琴奏乐真的能让人暂时内力全失!
伊晨净起身至慕容臻身边,刚要去摸琴弦,被他极速止住,“拭伤琴的琴弦与九曲回痕剑材质一致,触之必伤。”
伊晨净莞尔一笑,“所以,方才你奏的是《陌期歌》神曲?”
慕容臻点头回应。
“为何?为何这般帮我?”伊晨净颤声问。
慕容臻挂着一成不变毫无情绪的笑容,道:“我诚心与你结盟,我所说的条件便是如此。”
伊晨净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莫非你还想着复国?”
慕容臻:“差不多。”
“好,我同你结盟。但事先说好,只谈敌情不讲交情,谁若寒盟,天地不容。”
慕容臻笑笑,“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绝?有交情不好吗?”
“你结还是不结?”
“结!”
结盟仪式很简陋,两个碗,盛满水。两人咬破手指各滴两滴血在水中,血水交融,一饮而尽,便是歃血为盟。
礼毕,慕容臻目光灼灼地看着伊晨净,“既已结盟,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伊晨净点头,便问:“慕容臻,是你算计好的吧?”
慕容臻轻轻挑眉,“嗯?”
“你一早就算准了我的……反噬之期,故意挑在有霍恋芝的时候挑衅青思引,你亦猜到了我不会杀霍恋芝但会忍不住暴露我的愤恨,引我俩闹翻,然后你再对我施以援手。呵,好一招苦肉计!”
慕容臻不置可否,只道:“后悔了?”
伊晨净哼声一笑,“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好可怕,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当是你在夸我。”慕容臻笑得有几分顽皮。
“嗯,确实是夸你,还感谢你呢!”伊晨净涩涩地笑,“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你对我更上心。”
慕容臻连忙摆手,“我这个人习惯性知己知彼而已,你可别往歪处想。”
“……哈!哈!哈!”伊晨净大笑三声。
又听慕容臻道:“有些无缘的人还是早做了断的好,免得你到时候乱了分寸,失了判断。”
他言所指,她自然知。伊晨净暗暗握拳,稍稍整顿情绪,而后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娟帕递给慕容臻,道:“你叔父将陌期歌传给我的时候留下了二十四字箴言,我看着生硬,麻烦你帮我解读一下。”
慕容臻接起,将其放在掌中瞧着,上面用银线绣着二十四个字——
百年凝神,一身功成;
弦向循回,血引而归;
无以破刚,滋阴补阳。
慕容臻看后便将娟帕塞到伊晨净的手中,道:“你不是身有体会吗?为何还来问我。”
伊晨净摇头,“并未。”
“你且说说你的理解,若与我了解的不同我指出便是。”
“陌期歌神功已传几百年,但并不是通过勤学苦练所得,而是通过接触直接传给。我理解是因为不劳而获,所以要付出被反噬的代价,每个月一次,伴随着身体大量出血。至于后面八个字,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请慕容公子不吝赐教。”
慕容臻轻按眉心,笑曰:“我承认我了解,但暂时不能告诉你,待某些事情水到渠成之时……你自然就会明白。”
水到渠成?这好似风花雪月般的说法,伊晨净好像有些懂了,但她不敢确定。那一瞬,她抬眸对上了慕容臻不曾收敛的笑颜,刹那间有个想法如电光闪石般劈进她的脑海,她急忙移开目光。
沉默。
稍许沉默后,慕容臻先开了口:“你打算如何对待霍恋芝?”
“她只是个工具人,我暂时不会动她,还得借她引蛇出洞。”伊晨净瞧着慕容臻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复道:“但她确是也是执行者,我断然不会放过她的。”
慕容臻笑而不语。
伊晨净以为他是笑自己那该死的仁慈,本想解释什么,又觉没有必要,他要那么以为最好,至少证明他开始猜不透自己了。
却听慕容臻道:“你可知她的真正身份?”
伊晨净点头,“知道,一重天唯一嫡系传人。”
慕容臻摆动着食指,“不仅如此,她还是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