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苏夕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学会找野男人了是不是?”
陈适嘶吼到破音,一贯风度翩翩的皮囊都维持不住。
伴有瓷器清脆的碎裂声。
他肯定是还在发疯砸东西。
苏夕颜被没有前因后果地骂一通,鬼火直窜:
“你有病吧陈适?你有本事当面叫看我打不打你。”
陈适从不动手打女人。
感情方面渣归渣,脾气是好的,莫名其妙单方面分手后被对方扇耳光泼开水,不带还手一下。
“你自己他/妈的找野男人,出双入对爽不爽?”
乒乒乓乓的,还在那头发癫,不难想象他那边已经满室狼藉。
“陈适你脑子有毛病就赶紧来医院查查,”苏夕颜被激得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回想了下最近的日常生活,好像和平时不一样的只有上了两回顾庭轩的车……“陈适!你疯了!你监视我!”
她的生活千篇一律寡淡如白开水,近期唯一的波澜是顾庭轩,以往能接触到的男性只有律所里的上司和同事。
陈适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野男人”指代的除了顾庭轩没别人了。
法律人,格外注重隐私,一想到有躲在暗处窥视她一举一动的眼睛,苏夕颜当即一阵犯恶心,想吐。
被戳中揭穿,陈适语塞了一下,又嘴硬道:
“哦,我是你哥,看着你怎么了?现在说的是这事儿吗,说的是你找野男人的事。”
苏夕颜怒极反笑,蹦出了个极少出现在她嘴里的骂人词汇:
“臭XX,你多管好你自己,少在外头惹一身臊,爷爷、叔叔就能安心踏实了。你谈恋爱我管过你吗?我就算找十个野男人也不关你的事哈。”
“找十个野男人”的言论过于惊世骇俗,周围人纷纷投来或诧异或探究的目光,苏夕颜面上一燥,压低音量。
“那你/他/妈来管老子啊!”
陈适不假思索地吼。
这句话一说出来,二人都沉默了。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是大家都清楚的事。
陈适的妈在他们两小无猜的童年时代,看到陈适对苏夕颜俯首帖耳的样子,还随口开过玩笑说“颜颜是不是给小适找的童养媳”。
一向刻板守礼的陈老爷子顿时吹胡子瞪眼,重重把拐杖砸在地面:
“乱讲什么?颜颜是我孙女,小适是我孙子,陈家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大家都被吓到,从此不敢开这方面的玩笑。
客观来讲,年少的陈适耀眼优秀,温文尔雅的大家子弟,从小又对苏夕颜照顾得无微不至,少年怀春的时期,苏夕颜对他不是没有一瞬的动心。
仅仅的一瞬而已。
很快清醒地把燃起的火苗掐灭掉。
并且,在第一次看到陈适在陈家老宅外的树荫底下,和高中部的校花热烈亲吻时,确定不可能会再死灰复燃。从此陈适换女友如换衣服,她也没多过一句嘴。
陈适这种生活作风没少挨家里打骂,仍旧死性不改。
陈老爷子叹气说陈家世代清正端方,没想到会出这个败坏家风的种,要去找先生算算祖坟风水。陈夫人更是掉过不少眼泪珠子,盼儿收心回头,别再糟蹋名声。
竟没想到,陈适竟是期待着她的质问与管教的。
不用说不用解释,他们都能明白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涌。
苏夕颜死咬牙关,半晌憋出一句:
“陈适你真的是疯掉了。”
挂掉电话,光速关机,用银行卡刷药钱。
她没有越雷池一步,却被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架在火上烤,本来就是道德包袱极重会自我审判的人,压抑到大口大口喘着气。
拆开药物的包装,没用水就着,直接干咽下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医生开的都是好药,很快心神安宁了下来,无悲无喜。
陈适疯,她不能跟着一起风,她要好好活着好好赚钱,回报陈家对她十辈子都偿还不了的恩情。
若是与陈适有什么亲情以外牵扯,她与恩将仇报的禽兽何异?
回家后,苏夕颜翻箱倒柜四处查看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最后还是感觉拖把杆最趁手,卸掉了拖把头,提着一根长棍下楼。
陈适对她的那点小心思难以启齿见不得人,大概率不会找人盯着她,很可能是在单元楼门口装了监控,看她有没有带男人回家。
苏夕颜提着棍好一番仔细观察,终于看到了一个摄像头,又大又亮,和小区统一安装的监控型号不一样,格格不入,十分突兀。
要不是陈适打来电话发疯,她还真不会注意到。
苏夕颜冷笑,手起棍落,踮脚伸手对那个摄像头一阵哐哐杂。
摄像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