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能看见你,也能听见你……”笛江看着栀炎的背影,轻声回道。
栀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笛江狐疑地问:“你不会是在装傻吧?你真不记得自己是谁吗?”
笛江一脸无辜模样,摇头回道:“不记得了。姑娘你可知我是谁,从何处来……”
“你叫笛江,这是你第二次从天上掉下来,也是我们第二次相遇。别的,我就不清楚了。”栀炎言简意赅对笛江回道。
“第二次相遇?我们以前见过是吗?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笛江不急不缓,温柔平静地看着栀炎询问道。
“栀炎。”栀炎淡漠地回道,并看着笛言严肃地说,“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这就送你出去。这些时日,老板娘顶着很大的压力,将你留在这里养病。我对其承诺过,等你醒了,就立即让你离开。”
说完,栀炎拽起笛江的袖侧,拉着他走出宅院,一路带着笛江走到了胭脂坊的大门外。
栀炎发现,此时的云浮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人声鼎沸,夜间大街上还有闲逛的人群。
“珍重。”栀炎松开笛江的袖侧,淡漠地对笛江说道,说完就欲转身朝胭脂坊门内走去。
笛江并未吭声,而是默自站在原地,看着栀炎的身影。
栀炎走到门口处,撞见了老板娘天桃。天桃面对着门外,拍了拍栀炎的肩膀,提醒道:“他好像并无离开的打算。”
“啊?”栀炎一回头,发现笛江还站在原地,遂苦恼地看着他高声问,“你为何不走啊?”
“我无处可去。”笛江竟用带着几分幽怨和无助的眼神,望着栀炎回道。
天桃一脸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笛江,转而对栀炎悄声说:“他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要不把他留在胭脂坊里干活儿吧。”
“真的假的?你们不是都很怕他吗?我好不容易把他救醒了,送出大门了,你怎么又想让他回来了?”栀炎困惑地望着天桃问道。
天桃勾起嘴角,神秘地笑着在栀炎耳边轻声说:“他若是个祸患,这些日子,我们早就出事了。如今云浮城恢复往日的喧嚣繁华,我们偌大的一个胭脂坊,收留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神族,有何不可呢……”
栀炎看着眼前这个城府极深的大老板,并无心拆穿她的心机,只是顺应她的心意,淡淡笑道:“你挺善变啊。”
“善变是女人的天性啊。”天桃爽朗地笑道,并对着一直傻傻站在那里的笛江问,“你是想留在我们的胭脂坊做工是吗?”
笛江看了看栀炎泰然自若的神情,转而对天桃点了点头,然后就朝栀炎径直走了过去。
栀炎看了看眼前呆呆愣愣的笛江,猜不透命运这是让她入了什么局。
天桃笑着看着站在栀炎身侧的笛江,对他说:“今日起,你就做栀炎的学徒吧,跟着她在咱们胭脂坊学习制香,鉴香,售香等本领,我一月给你十个金豆,可好啊?”
栀炎只觉得老板娘天桃的笑里面,藏着太多算计,但她完全能理解这个女强人,若是无深厚的城府和智谋,她如何能撑起胭脂坊的生意。
栀炎虽然暂时看不透天桃意欲何为,但从下黑雪那日起,栀炎就把天桃当作朋友了。
天桃不仅做主让笛江跟着栀炎当学徒,而且还有意将笛江住宿之地安排在了栀炎寝所的隔壁,特意让这二人除了夜里不在一个屋里睡,其他时间,几乎日日朝夕相伴。
当然,睡一个屋,这事,栀炎也不可能同意。之前在后院的荒宅里,栀炎也只是在笛江病重的那几日,日夜守护在他身边,他病情好转了些的时候,栀炎就不再夜夜守在他榻前了,而是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凑合着住了些时日。
眼下让栀炎烦忧的是,这笛江像个失智的青壮巨婴,时刻跟着栀炎,栀炎走到何处,他几乎就寸步不离跟到何处。说他是巨婴呢,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眼里有活儿,总能预判到栀炎接下来要干的事,会抢着帮栀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一日,栀炎在大厅里查看新到的鲜花原料,发觉这批原料质量有问题,她有些气恼,刚准备转身去质问采办这批原料的同僚,却忘了笛江正站在他身后,她一转身,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笛江的胸口上。
“你!”栀炎差点未能忍住脾气,可看着笛江那张俊美的脸,还有忠实又无辜的眼神,她瞬间气消了。
“你撞到我心窝了。”笛江一脸认真,还带着一丝“碰瓷”的意味,低眼痴看着栀炎轻声说道。
这句话,这眼神,霎时间让栀炎的心里才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她越发怀疑,笛江并非真的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