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一再对我言明,父神不愿见我。
司音是他的孩子,费劲心力和周折才堪堪养出了仙胎,如今因我关闭异曲阵又不知所踪。
父神予我睡莲,当时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而从另一角度来分析父神那日的言行,他是赞成神女创世的。
如今因我弄丢司音,当下首要事宜,便是将司音寻回。
可自回来以后,父神不愿见我也罢了,为何连睡莲的去向都不肯问?
我有些惆怅的拉住东华:“父神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带给我的吗?”
东华也当我是瘟神一般,往后退了退:“没有了。”
看来我要偷偷潜过去见父神了。
“对了。”东华又上一步按住我的被脚,提醒我道:“父神交代过,若有谁私闯他的宅院,一律诛杀。”
我怔住了,刚又想张口,东华却又抢先道:“自你出发岐山,母神也离开了水沼泽,不知去向。”
东华这家伙。
司音的事,那我还能找谁。
见我低头不语,东华蓦地叫住我:“少绾。”
我鲜少听东华喊我名字,抬头看向他。
“莫要逆天而为。”
难得的,东华神情变得悲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到了禄朴献祭一事。
话说回来,自从禄朴内丹化心给了他之后,他确实变了许多。
但司音是无辜的,我欲把它寻回,又怎算违背天理……
禄朴献祭,为北荒牺牲,我思路让她回来,有怎算逆天而行……
还有神女……
回过神来,东华已经离开了。
我长叹一气,只能翻身躺下。
脑袋刚刚碰到云枕,墨渊就从床帐旁行了过来,撩开纱帐递给我一只药碗。
“喝了。”
话语简洁明了,真是奇怪,东华变得不像东华,墨渊说话竟有几分像他了。
我应了一声,接过一饮而尽。
复又躺下后,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唤了一声:“墨渊。”
“在。”
嗯?
他不会一直守在这吧。
我在肚子里打了会草稿,劝墨渊:“你莫要觉得我是因你变成这样,当时若只有我一人,我也会元神离身去关闭阵眼,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扭头,看到他远远坐在纱帘外,没有什么动作。
过了一会,他问我:“你想起来了。”
当然想起来了,我心里想着,也同时宽慰他:“想起来了,但都过去了,你都做得很好,助我良多。”
“不。”
嗯?现在奉行和东华令人摸不着头脑,怎么连墨渊也反常得很。
“我不该让你救下阿七。”
我心中大惊,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不该让你一人去京郊军营。”
撩起床帐,我清清楚楚看到了端坐的墨渊,他生得白玉出尘,身形刚正。
他仍旧面色平静,但语调里也带上了些许起伏:“最后我失去了与你的通讯,我甚至不知最后是怎么与你一起走出了那个幻世。”
我睁大了眼睛。
幻世的最后系统竟未骗我,我真的亲眼见到了木采。
我心绪变得复杂起来,直到对上了墨渊的目光我才放下床帐。
隔着纱帘我才敢回看他:“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你我有缘,携手历经的种种终究都是虚幻,我们为过往神伤,实不应当。”
墨渊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反而问我:“木采死后司音是不是烧尽了栗原的凡人部落?”
“是。”
“安殷为何弃掉六郎?”
“安殷背负至亲仇怨,与六郎无关。”
“司音到底在哪条星轨,断联后,木采再未寻到她。”
“司音和木采不可能相见。”
墨渊站了起来,几步上前掀开我的床帐。
我亦无措的看向他。
他竟是木采,他竟也是六郎。
墨渊有些神伤,他俯身摸了摸我的脸,又闪电般缩回手:“木采为见到司音,他听从系统的话驶离了天河,但系统却说,司音是他触不到的神明。可在认识司音前,系统却说她是木采命定的妻子。”
早在逃脱幻境离开招摇山,墨渊就有了这些记忆,而我什么都不记得。
他继续道:“你……”
我身子向前,以能感受到彼此鼻息的距离面对他:“墨渊君。”
他有些反应不及,想要后撤却被我一把拽住。
我逼近他,一字一句道:“虺蛇害死鹿蜀,安殷抛弃六郎,司音也背弃了与木采的婚约,你违背天道陪我一同入境,三世皆被我所负,才导致如今心绪紊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