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明白墨渊一开始拒绝我的缘由是什么。
或是我直接亮出凤音令,让他觉得我在强迫他。
或是他本就觉得神魔两族本就不该有所牵扯,正如庆姜同岐山神女一般。
也或者正如东华说得那般,神族尊崇父神母神,没得到什么精髓,父神母神相处之间的性格差异反而让他们总结出一些神神叨叨的家族观念,奉父、夫为尊,不得忤逆。
或许,墨渊也是这般男子主事的思想。
我有些怅然:“像我这般很能打的,抛去你之外,那神族之中岂不是只有父神敢做我丈夫了……”
东华停顿片刻,警醒我道:“母神当初与父神共创天地之势,实力不容小觑。况且,神族英勇者众多,你还是不要小瞧他们。”
东华的小瞧和普通人的小瞧是不同的,他若觉得对方值得一打,打架时通常会给对手留点面子,虚让几招再将对方打得呲牙咧嘴、心服口服;若是折颜那般不喜欢打架也不擅长打架的,他便直接抛却耐心,一招定下全局。
我躲在树影之中,看着折颜在武备斋竞技台上被东华一带来了个飘逸的四脚朝天。
我笑喷了。
我连连抬手,热情招呼折颜来芙蓉树下一坐。
奉行也觉得他可怜了些,贴心化出了个冰袋子递过去。
我们三只鸟类树下乘凉,正是叽叽喳喳的好时候。
看着折颜有些窘迫,又有几分委屈,我有些同情又不失幸灾乐祸的凑了过去,疑惑道:“父神不了解你,母神应该是知道你的,不怎么能打架竟然还忍心替你择了武备斋全套课程?”
折颜白了我一眼:“我今日之态,同你昔日在理算斋的,是一个道理。父神知我不擅打架斗法的,自然要让我在这武备斋好好学一学。我自然晓得父神母神用心良苦。”
折颜认真起来,倒是有些率真的可爱。
竞技台上东华看着有些不想打了,比试前行个礼都恹恹的。
那些神族子弟有些不忿,推搡墨渊上去比试。
东华仍然一幅很无辜很无所谓的神态,厌厌等着下个对手上台。
我靠折颜坐了坐,真诚道:“咱们都是天地孕育的凤凰,在打架方面或许也有些值得交流的地方,我还能教你一教。”
折颜听这话脸色才开始有些委屈了,凄凄看我:“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用毒炼药可是很高深的,你要真欺负我,指不定还没过几招就被我毒翻了。”
他这个模样着实有些可爱,奉行噗嗤笑出了声,我连连安抚他:“别怕别怕,一家人不打一家人,你看看自家人怎么和别人打架的。”
折颜含着水汪汪的眼睛吸嗤吸嗤:“谁是一家人?你怎么个意思。”
折颜其实挺有意思,喜欢作些潇洒风流的言语姿态装出超俗不羁的形象,但毕竟是母神惯养出来的,遇到有本事且不讲理的,难免会有些幼且无辜的童真。
我给他指了指台上的东华:“只有咱俩是天地间诞生的凤凰,我们也算是彼此血缘最亲的人。你看见东华那个小石头没有,刚刚一定让你丢尽了颜面。咱俩认个亲,我受个委屈,你做我干弟弟,我便替你教训他。”
奉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折颜拿着衣袖挡了挡,又掏出帕子递给呛得正起劲连眼泪都要出来的奉行,复又挑眉斜眼看我:“不要觉得我蠢得跟白止一样,你打不打得过东华,大家都知道的事。我还记得我比你长个几万岁的。”
我啧啧两声,伸指头摇了摇,侧重就轻回答道:“打架是门很高深的学问,东华虽肉搏出色,剑法了得,未必事事都是第一,待会义弟静看长姐如何大显身手。”
折颜敷完脸,将冰袋子还了奉行,指了指竞技台:“我已然把你喜欢墨渊的事写成话本子,届时你若输了,你便需要为这故事作个引言和认证,还要为我翻译成魔族通用字来再版。”
我爽快应了,飞身迈向人群中央的竞技台。
有时命运就是这么巧妙且不合情理,当我万分帅气的徐徐落在青板台子上准备进行光彩亮相时,墨渊提着佩剑将将迈上了比试的台子。
对于眼下这个场面,东华似乎有些茫然,木木问我:“你们一起,还是挨个来。”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东华这句话在众人面前十分扫我颜面,着实有些刺我。
我故作姿态,咳咳两声,仰头道:“竞技台上三者比试难分胜负,我倒希望两位合作与我一战。”
东华侧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
墨渊看了一眼东华,竟算是默认了。
我茫然片刻,恍惚想起我的朋友东华身世孤苦,孑然一身,是个不太在意脸皮的人物。
墨渊,父神亲儿子、神族翘楚;东华,碧海沧灵少阳君、也是翘楚;我,征战多地、行事张扬的魔族少绾。武备斋内,竞技场中,青石台下,各族学子们或